晚饭很快备好,满满一桌,全是苏锦亲手做的好菜。
萧震闷闷地喝酒,苏锦一心哄女儿。
饭后,苏锦对春桃道:“你送小姐回房,我有事与大人商量。”
春桃哎了声,阿满想房间里的新礼物了,乖乖地让春桃牵着走了。
苏锦朝如意使个眼色,识趣地去院子里守着。
夜幕降临,堂屋里只点了两盏油灯,灯光昏黄。
萧震肃容端坐,看着门口道:“弟妹有事,尽管直言。”
苏锦不答,侧身朝另一侧歪坐着,过了会儿,她摸出帕子。
萧震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啜泣,惊望过去,那边的小妇人果然在偷偷抹泪。
萧震慌了,低声问她:“弟妹为何这般?”
苏锦用帕子挡着脸,抽搭道:“之前我想嫁给大人,大人不想违背兄弟道义,我敬重大人,故单独在外面赁了宅子住。但我心里只有大人,已经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嫁了,全心抚育两个孩子,默默祝大人娶房贤妻,可不曾想,阿彻,阿彻他生父居然找上了门……”
说到此处,苏锦抽搭地更厉害了。
萧震心跳急促,沈复上门,她哭得这么委屈,难道……
“当年他欺我不懂事,强要了我,事后又丢下我一人,我,我只恨自己遇见过他,怎么可能还想再嫁他?我赶他走,他却说他是首辅,叫我好好权衡。”
“岂有此理!”萧震拍案而起,大步就往外走,“沈贼欺人太甚,我去替弟妹教训他!”
苏锦吓了一跳,想也不想飞扑过去,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他。
萧震登时再跨不出半步。
苏锦死死地抱着他,脸贴着他后背哭:“你去找他,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你是想害死我吗?”
萧震急道:“没有,我……”
苏锦摇摇头,抽泣地道:“算了,我认命了,他在朝廷为官,深受皇上信任,我若不从了他,就算大人肯替我撑腰,阿彻长得那么像他,时间长了,我们娘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更没人敢娶我,娶了也会愤恨休掉。与其沦为旁人的笑柄,不如我乖乖嫁了他,或许还能传出一段破镜重圆的佳话。”
萧震额头青筋暴起,恨沈复纠。缠,恨他管不了流言蜚语。
“侯爷,我这辈子是嫁不了你了,今日一别,以后怕是再难相见,你好好珍重。”苏锦哭着道,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腰,一手捂面往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苏锦即将走到门口,就在她咬牙切齿暗骂萧震愚笨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苏锦心花怒放,又紧张焦虑,一边继续抽搭,一边等着他开口。
“我不怕他,弟妹若不嫌弃,我娶你。”
苏锦转身,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真的?”
萧震目光坚定:“千真万确。”
苏锦真哭了,一头扑进他怀里,可惜没等她抱稳,萧震被烫一般攥住她肩膀将她推开了。
苏锦愣愣的,什么意思?这人不是已经决定娶她了吗?
萧震垂眸道:“我娶弟妹,是不想弟妹任人宰割。你我成亲后,沈复敢欺你,我替你教训他。外人笑你,我让弟妹做京城最受夫君敬重的侯夫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若有人敢耻笑阿彻,我会替阿彻撑腰,只,我不能对不起冯实,婚后,我,我不会碰你。”
这是萧震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既护了她们娘仨,又不会辜负冯实死前的托付与信任。
苏锦难以置信地张开嘴。
萧震看她一眼,马上又垂下去,沉声问她:“弟妹,意下如何?”
苏锦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最后咬牙道:“好,就按侯爷说的办!”
她就不信了,真成了夫妻,天天睡一屋,萧震还能当一辈子和尚?
勾不到他,她就不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