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看不过去,叫来孟哥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的孟哥反而安静了,那双冰冷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很,只有冰冷的仪器在回响,以及带着夏梦心跳的图案不停的跳跃着。
我转头对华姐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我跟孟哥守着,麻烦把那个人给我留着,我有话要问他。”
她当然知道我在说谁,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她,心口处一阵阵刺疼,疼得我冷汗津津,不由得伸手掐了掐后劲,以缓解那抹刺痛的感觉。
走到门口,华姐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安总后天就回来了,这事要不要提前通知他。”
我摇头说道,“后天在说吧。”
我的一双眼睛盯着夏梦,那张几个小时前还因为孟哥来了,而活灵活现的脸,现在肿胀难堪的要命,几乎已经脱了相,也不知那些人打了她多久,又或者是她为了摆脱那些人而挣扎多久,总之这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而这,仅仅是看得到的伤。
看不到的,才更致命。
门口没了声音,华姐应该已经走远了,孟涛见我看着夏梦的脸不说话,突然开口说,“医生说夏梦身体里有种麻药,吃了之后人的意识十分清醒,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她的脸应该是自己打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的泪在次抑制不住的往下流,鼻子因为哭的太久而堵得无法呼吸,起身洗了个毛巾给她擦脸,她却是毫无知觉的睡着,若不是呼吸器里那若隐若现的白雾,我还以为她会就此一睡不醒。
擦完脸,我又给她擦手。
擦完手,我给她擦身体。
病号服揭开的一瞬间,我终是没能忍住闭上了眼睛,那满身的青紫,以及玻璃酒瓶的划痕,简直触目惊心,下身更甚,几乎全是纱布。
一双腿如同大象一般根本合不拢,小腿肚上缠了不少纱布,足足有四五处之多,可以见得都是被缝了针的地方。
“你知道她被人抬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我也没看到。但是听人说了,一丝不挂的被抬出来,下身都是血,医生说,从里面取出来许多东西……”
孟涛森冷的声音让我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颤,眼泪毫无征兆啪嗒就滚落了下来。
“林黛,你想知道都有些什么吗?”
孟涛的声音冷如冰窟,一声声都刺在我的心上。
“你不要说了!”
我哆嗦着嗓音喊了一句,孟涛却是冷笑了一声,“林黛,你想知道,夏梦有意识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不要告诉我姐!”
不要告诉我姐!
我姐!
是我。
她心里一直当我是姐,可我却没有做好一个姐姐的本分!
眼泪再次滚落,孟哥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冰冷的眸光深处闪耀着一簇簇的火花,我看不懂也不敢看。
这一切都是我欠下的债,我必须一一还给夏梦。
我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她没有受伤的皮肤,却也是无从下手,青青紫紫的,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对不起,我会给夏梦一个交代。”
我哆嗦着声音跟孟涛保证着,本以为他还会像刚刚那样对我发脾气,将我赶出病房。
不想他什么都没说,我抬头偷偷看他,只见他一只手握着夏梦的手,另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满眼柔情的样子,让我突然意识到我错了,严耕错了,我们都错了。
孟涛对夏梦是认真的,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不想打扰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我收拾好夏梦的衣服,从新给她盖上被子,便走出了病房。
司徒竟然没有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到我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说道,“乔悦,严耕他……”
“你不要在跟我说他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在去找他,也请你转告他母亲,夏梦的事她若是没有参与最好,若是她真的参与其中,我不会顾及严耕,我会为夏梦讨个说法。”
“乔悦,你有没有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