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回说是程妃位高事忙,并非刻意冷落。
但我并未明说:人家作为本宫的主事娘娘,忙着结交权贵,并不将你放心上,自然无暇厌恶。
林贞掐着手里的荷包,不知在瞎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舒展眉眼,似是自己劝慰住了自己,喃喃道:「程妃娘娘喜欢芙蓉,我该绣几朵芙蓉花的。」
「月梁姑姑,你道如何呢?」她蓦地仰起头看我,那双杏眼圆圆的,亮得像四方天上的星星。
我那执意也要进宫的幺妹,也有双同样亮晶晶的眼睛。
我带大了幺妹,她视我这长姐如母,与我本是最亲最近的。
一直到五年前,我占了她心心念念的名额进了宫,她便再也不那么亲切地望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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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和幺妹月河,这五年里也只见过一面。
还是我逼我爹带她来的,全借着册封新后的恩典。
她那时也这么靠着桌边坐,手里玩着一个石青的络子。
打眼一看,便是配男子的玉坠儿的,我问她是要送给谁。
「长姐,我早到了出阁的年纪,打个络子送人,又当如何呢?」月河呛着声,怎么都放不下我顶了她进宫的事。
之后,我便在陶妃处,看见了那个络子。
陶妃私下唤我「表妹」,但我分得清三品大员和五品官家里的女儿的区别。
何况我娘虽为正室,却是庶出,而她父亲则是嫡出的长子,兄妹两个并不亲近。
所以我忙行礼,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她奉茶。
「按理说,都是表亲,她求到本宫这儿来,本宫也不好不呈上去。」
我心头一惊,没想到月河为攀附皇权,走投无路至此,竟想了这样的歪法子来。
我连磕了几个头,向陶妃请罪:「小妹妹胡闹惯了,还请娘娘赎罪。」
我伸出双手,将头低垂在两臂间:「奴才瞧江公公的玉佩还缺个络子,娘娘不如将月河的这件儿退给奴才,奴才为江公公改做一个。」
我们姐妹,顶天配给你宫里掌事的公公做物件,自然不敢肖想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