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进了房间后,挥手施就一副灵力屏障,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一切,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坐在床上,凝息了片刻,刚刚开始聚气,顾倾城忽然神色一变,刷地一下,睁开瞳孔,一丝丝暗芒自眼底迸射而出,弯了弯嘴角,口吻透着漫不经心:“暮君邪,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藏头藏尾可不是你的作风。”
寒风阵阵,屋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持续了不一会儿,脆弱的灯火,还是熄灭在风中。
依旧是绛紫色的锦袍,暮君邪好看的俊脸湮灭在月光中,沙哑低沉如水的声音,自双唇中传出:“难为你还记得我。”
“堂堂暗夜神殿的尊上,我可不敢忘记。”顾倾城走下床,拿出火硝石,将屋中的蜡烛全部点亮,屋里瞬间亮如白昼,暮君邪的样子,也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将火硝石收好,顾倾城转过头看向暮君邪,神色淡淡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尊上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说话间,顾倾城暗自戒备着,背手而立,指尖捏着两枚银针,随时准备出手。
她可不认为她和暮君邪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秉烛夜谈的份上,大半夜找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方式。
毕竟暮君邪的实力高过她太过,不事先准备好,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tqR1
“收起你的戒备吧,你我不是敌人。”暮君邪看出来了顾倾城戒备的眼神,心里莫名一顿,烦躁地皱起眉,带着莫名的情绪,说道。
既然被人拆穿,那就没什么先机可言了。
“尊上误会了,这银针是我拿出来剔牙的。既然尊上误以为我这是要对尊上不利,那我收起来好了,免得让尊上提心吊胆。”
顾倾城眨了眨眼,亮出了手上的银针,当着暮君邪的面,将银针全部收了起来,这一刻,她选择相信暮君邪,以他的实力,该是不屑骗她。
暮君邪微微颌首,也不点破,径自说道:“本尊漏液前来,不为旁的,只是警告你一句,若是不想万劫不复的话,就离帝沧溟远一点。”
“尊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远离帝沧溟,还说什么万劫不复?
顾倾城拧着眉头,犀利的双眸,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直射暮君邪,想要将他看穿、看透,可事实证明,暮君邪和帝沧溟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让她无法看透的人。
“别问为什么,你只消记住这句话。这是苍龙令,你拿着,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将灵力灌注在这令牌之上,可保你一命。”暮君邪边说,边掏出一块青铜色的令牌,居高临下的扔进了顾倾城的怀里。
语毕,便扬长而去,翻飞的衣袂在空中微微翻动,划出一道道水波似的涟漪。
灯火下,顾倾城望着暮君邪离去的背影,一脸沉思。暮君邪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奇怪的话?这苍龙令,又是什么鬼东西?
顾倾城翻动着手中硌得慌的苍龙令,只见在灯火的映衬下,一枚镌刻着龙纹的令牌,登时出现在她眼帘中。
雕刻精美、栩栩如生的缩小版的龙形,盘踞在令牌之上,逼真至极的龙须和尾巴,呈圆形的姿势,将令牌包裹了一圈。
这……就是苍龙令?
顾倾城呼吸一紧,连忙调动脑海中的记忆,可搜索一遍下来,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苍龙令的信息。
就在顾倾城心有疑惑之际,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帝沧溟的声音:“暮君邪,一别多年,你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听到帝沧溟话语中的讥讽和敌意,顾倾城眉头紧锁,立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来,便见帝沧溟和暮君邪相对而立,同样欣长的身姿,在月光无限拉长。暮君邪拢袖而站,半张脸在阴暗中,如同隔岸灯火般,忽隐忽现。
而帝沧溟束手而立,穿着一袭素白的袍子,背对着顾倾城,无法看清帝沧溟的表情,顾倾城却看到了帝沧溟那交握的双手,依旧莹白如玉,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左手的手背,看样子,似乎淡然的很。
看到顾倾城推门而出,暮君邪望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帝沧溟,语气中也是满满的不屑:“以前我错过一次,让你计谋得逞,现下,绝对不会错第二次。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若是你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好大的口气!暮君邪,怎么几年不见,你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也会威胁人了,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帝沧溟似乎笑了一下,很低很低,但顾倾城听得分明。
今晚的两个人都好奇怪,不论暮君邪还是帝沧溟,她都不曾深交,但几次见面,发觉两人都是惜墨如金的类型,却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一次性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