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看了一眼顾然,低声说:“菲菲在外面都不敢说自己是律师,就怕这种情况。”
顾然笑了。
“好啊。”陈珂回女司机。
结果她和女司机聊了一路,女司机快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女司机父亲喜欢赌博,没有倾家荡产,但个人收入全部用在了赌上面,偶尔还会向亲戚借钱之类。
她几乎是母亲一个人养大的。
家庭环境虽然不好,但她自己也没有‘刻苦读书改变命运’的意志和天赋,读了一所普通大学,文科,出来后理所当然找不到好工作。
车是她妈妈抠出来的钱给她买的二手,现在白天跑滴滴,晚上学习——毕竟是本科,能考公务员。
“一开始,我放不下面子,也不爱交际,抗拒跑滴滴,”女司机说,“现在习惯了,觉得跑滴滴也不错,收入还行,看书就没办法往死里认真,我该怎么办?”
陈珂沉吟。
“没办法。”顾然直接回复,“心理医生不是会开光的大师,几句话就能让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没办法吗?”女司机像是自言自语。
“问题出在哪儿,怎么解决,你自己其实都清楚,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顾然说。
“能不能催眠我,让我认真学习?”
“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催眠只能解决一时半会儿的事情。”陈珂道。
“不有那种‘我打个响指,你就进入催眠状态,认真学习’吗?”
“那是电影。”顾然说,“如果能长期催眠,设定催眠指令,当初我说什么也要学催眠。”
陈珂、女司机都笑了。
女司机又叹了口气:“生活真难。”
到了徐恬家的小区门前,顾然先下车。
陈珂在下车前,对女司机说:“你的问题我们没办法,但我最近——其实是今天——听了一句话,可以送给你。”
“什么?”女司机好奇。
“蜡烛想立稳,需要滴一些烛泪,人也一样,想在生活中站稳,需要汗水、泪水——你有没有流过泪?
“不是没有付出努力,却抱怨生活好难的眼泪,而是为了生活努力到流泪?”
不等女司机回答,陈珂便下了车。
“我可要收版权费了。”顾然笑道。
“待会儿请你喝咖啡。”陈珂也笑着说。
“咖啡就算了,奶茶吧。”
陈珂正打算说什么,远处传来声音。
“顾医生!陈医生!”徐恬母亲穿着家居服从小区深处走来。
双方寒暄之后,陈珂不放心地问:“徐恬的房间有没有保持原样?”
“除了打扫卫生,我没动里面任何东西——两位医生,最近我问了很多人,都说孩子可能会为了逃避学习伪装成多重人格,我们家恬恬会不会也是啊?”
“如果是,您打算怎么办?”陈珂问。
“当然是和她好好谈一次,”徐恬母亲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只要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了,可以打游戏放松。”
“学习多久、成绩多好,才算认真?”顾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