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家人。”
“我?”
“不只是您,但包括您,你们都要转变观念,第一,喜欢上网不是病。”
徐母想说什么,顾然打断她:“我是医生,按照国家规定治病,国家规定了网瘾不是病,就像从来没有父母认为自己整天学习的孩子有病,是不是?”
徐母有些生气,可不知如何反驳。
“第二,”顾然继续道,“人格暂且不提,就网瘾,我希望您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什么意思?”徐母质问。
“也就是说,对于网瘾,我们的主要目标是避免最坏的结果,而不是追求最好。”
“最好是什么?”
“最好,当然是您称心如意,恬恬孝顺乖巧,爱学习不上网。”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称心如意?我做母亲的,只盼着恬恬好!”
“当然。”顾然点头,“这点我完全相信,但我想和您说一个故事——
“漂亮美丽、梳着两条辫子、小孩似的支教老师,给孩子们每人一袋种子,种子像大蒜,老师说是郁金香,花开的时候,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班里一个小男孩听完后,每天尽心照理种子,多浇水,太阳太大、外面下雨都会将种子拿回屋里。
“很快,大家的种子都发芽了,只有小男孩的没有。
“直到大家的大蒜都快变成郁金香,小男孩挖开土壤,发现种子早已经被水泡烂了。
“从那个时候起,小男孩就知道,太多的爱会杀死人。
“我还记得那个活动叫‘一份春天的希望’,结果最后唯独我没有得到希望,合照的时候只有我捧着没有郁金香的花盆。”
“咳~”苏晴轻咳。
“顾医生你也太惨了。”格格少女在王怡的陪同下走进来。
她们其实早就来了,只是经验丰富的王怡觉得,站在门口偷听有利于加深格格对医生们的信任。
顾然像是听见她们已经来了,他问徐母:“您如果真的希望恬恬”
“叫我‘格格’。”格格说。
“如果您真的为了格格好,希望她健康快乐,而不是只有学习成绩好,请您克制自己对她的爱。”
徐母看了一眼格格,格格不看她,与王怡坐在一起。
“那,”徐母看向顾然,“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您和格格的关系彻底恶化,格格完全放弃学习,整天上网,为了上网什么都愿意做,乱交、卖淫。”
徐母的脸一下子白了,手微微颤抖。
“所以,”说好话就轮到苏晴,“我们的治疗目标,首先是让您和恬格格保持良好的关系,我们相信——您恐怕也会认可,只要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好,孩子不会走上极端。”
徐母下意识点头。
“今天下午参加格格的电竞课,这是恢复关系的第一步。”顾然道。
陈珂说:“当然不只是让您理解格格,之后我们也会安排其余疗法,帮助格格减少上网时间。”
“我现在的上网时间还不够少吗?”格格不乐意,“再不碰手机,我要发狂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