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这条熟悉的山路,冬雪早已融尽,连日的晴空,山路干涸不再如上回那般泥泞。
刑穹敛着眉头,抬头瞧着山峰连绵,默了半晌终是有了动作,她将马儿栓在了山脚,徒步上了山。
虽然翻了年,倒也未到春天,树木依然是一副凋零潇肃的样子,刑穹攀行了一会儿,只觉这山路崎岖,脚下石块频频凸起,寻常人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了。
更何况是宿梓月那等素日里养在深闺的纤弱女子,当初她沿着这路上山,想是耗费了她全部的体力。
刑穹停靠在了一颗古木旁,抬头看了眼高耸的树干,也不知道这树在这多少年了,想是见过不少男男女女从此经过。
宿梓月也在此歇息过。
其实,那回,同裴珏来此山猎,刑穹就在对面那山顶,瞧着那小小的身影在这山路里艰难前行。
那日的路比今日泥泞的多,也难行的多,刑穹瞧见那一抹月白色身影,在山路间一步一顿,虽然行的慢,却很有一股坚韧,一直往山上而去。
刑穹在山顶看着这一切,不止一次地冲动想去山路上将人带上来,可是那时候她同宿梓月并不相识,她没有任何立场同身份,她甚至都靠近不了宿梓月。
她只能在山顶眼睁睁瞧着她艰难地往上行。
她也是那时候清晰的知晓,宿梓月比她以为的要坚强的多,她想要做到的事她一定会付出所有努力,她就是个那般优秀的女子。
刑穹觉得她的心动沦陷是注定的事,这样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当时的她,嫉妒地恨不能将裴珏踹至山下,让人去瞧瞧,因着他,宿梓月在受着什么苦。
只是裴珏那厮实在不值得,刑穹当时冷眼瞧着裴珏同另一女子卿卿我我,她也没有出言提醒,私心里她也想叫宿梓月知道,她要托付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珏不值得她这般付出。
刑穹瞧见宿梓月艰难地到了山顶,也瞧见了宿梓月看到了裴珏同人亲昵的场景,更瞧见了她当着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当时的她在期待什么,总归是有些失落难受的。
刑穹当时转身要走时,却看见了宿梓月摔了,她忘了前一刻还下了决心不打扰,后一刻就急忙朝着人奔去。
明知道裴珏会去救,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刑穹不止一次庆幸她当时的‘忍不住’,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裴珏能不靠谱到那地步,竟是去管另一女子,置阿月于险境而不顾。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可能就要从此抱憾,刑穹至今都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
刑穹原本救了人就想离开,她就算做梦也不敢想,宿梓月会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