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的光阴,是我为数不多的,过的及其舒心的日子,我甚至,只差一点,便能够养出知心蛊来”,想到这里,何屿白眉眼上才终于有了一些笑意,但下一秒,却又再次消失:“只是后来,我的记忆恢复了。”
所以,他不告而别,什么都没有告诉方映秋。
再往后,通过吞噬别人的气运和命格,他的力量,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甚至,得到了当时这个组织在修仙界的领头人的看好。
于是,在某一天,他趁着领头人不备,以蛊为武器,杀掉了他,并取而代之。
只是后来,他总会梦见方映秋,梦见她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梦见她问他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梦见她满脸失望,说自己后悔救他了,尽管,他已经用了些手段,让方映秋记不清他的真实模样。
何屿白怕了,他总是午夜惊醒,他被巨大的愧疚笼罩,折磨的夜夜难眠。
“大概那时候,我就该收手的,至少那时,我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何屿白喉咙干涩的要命:“可惜的是,我没有。”
那时的他,也不可能收手。
“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吧,在教了刺玫他们一段时间的蛊术后,我就再也不想碰蛊了。”
因此,何屿白有着能够养出知心蛊的天赋,身上却没有一只蛊虫。
再往后,他无意间得知了方映秋再次收徒,而且这位徒弟还天赋卓绝,轻轻松松就替方映秋正名,甚至还在古武界大闹一番,全身而退的消息。
所以,他派了人,去劫杀月淮南。方映秋虽是毒君子一代,一生的钻研,却基本上是医术,医者仁心,救过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何屿白明白方映秋刚正不阿的性格,像他这样腌臜的徒弟,方映秋这一生,大抵也只会教他一个了。
“师尊的医毒和蛊术有多高明,我再清楚不过”,何屿白继续说着:“我承认,那时候,我怕了,我怕你成长起来,阻拦我的计划,所以,我派了当时组织内最强的一群人,来杀你。”
“难怪……”,月淮南闭了闭眼。
方映秋隐居已久,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住所,而月淮南也用了些方法,隐匿了有关方映秋的所有信息。
她没有想过,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人,知道方映秋的具体位置。
而她高调的替方映秋正名,甚至比前世更早的送宋云州回到医盟,大闹了一番古武界,居然让何屿白警惕不已,派了最强的战力,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偏偏这一世,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早早的前往修灵界,不断的换马甲,行踪成谜,反而在世俗界停留许久,还结识了迟非晚这位挚友。
种种变数之下,那些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狼狈至极,甚至,还让迟非晚为了救她,落入断魂崖。
“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何屿白狼狈的站起身,握住了月淮南的剑尖。
“我没什么要狡辩的,我知道的也不多,真正的幕后之人,是神界的天生神祇,并且,至少已经活了上万年,他,是个男人。”
此话落,何屿白已经主动迎上了月淮南的剑尖。
“噗呲~”,是剑划破血肉的声音,何屿白笑了笑,多了几分坦然:“我……我有罪,所以,我以死谢罪,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平安归来。”
“刷啦啦~”,何屿白的身形化作飞灰,随着一阵风吹过,消失殆尽。
这是所有加入了夺运组织的人的最终结局:灰飞烟灭,连转世都不能。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月淮南闭了闭眼,又是一滴眼泪滑落,掺杂着脸上的血迹,不偏不倚,砸在了她挂在胸口处的玉佩上。
瞬间,白色的光芒炸开,刺的一行人都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