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近在眼前,从楼上冲下一位年轻、消瘦的金发男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像油画里不分性别的精灵,男孩哭湿的眼尾、垂落的衣领还有光裸的肩。
离去的背影透着失望与伤心,分明是经历了一场情债的模样。
狭窄的楼梯转角出现一位高大的,穿着睡袍,头发凌乱,拿着威士忌的男人。
初阳拨开密云的笼罩,他的轮廓消瘦,朦胧的薄雾模糊了他的五官,如神明降落一隅之地,走廊安静,陶家舶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陶家舶尝试用电影明星与眼前人对比,怎么比都略显黯淡。
浑然天成的气质与脚下古堡契合度100%,自上而下的俯视,他是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如墨般的冷淡注视陶家舶。
几层台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暗的薄雾分割着破碎的空间。
后来陶家舶回了上海,没有再梦到过他,但这处狭窄的,铺着红丝绒地毯的楼梯常入他的梦境。
小会议室古铜色的门被拉开,陶家舶脚下不稳,撞了一下前面的庄园主。那人身材高大,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四肢,即使穿着睡袍也。。。
等等,传说中优雅肃穆的Mr。William,怎么会是宿醉见客的负心汉?
“Becareful”,对方微转下巴低语道。
陶家舶攥紧了肩带对上他的眼睛,深蓝色,像海底般深邃,低沉且韵律优雅的英音震着他的耳膜一阵酥麻,陶家舶的视线不着痕迹地随着他移动。
倒酒的姿势确实优雅,深V的睡袍衣领下明显起伏的胸肌,健硕的大腿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陶家舶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社交礼仪忘得干净。
对方端着酒杯走过来,“要来一杯吗?Mr。Tao。”
“不了,我没有早上喝烈酒的习惯,叫我Todd就可以了。”
地板铺着驼毛地毯,家具的木料沉重又华贵,小木桌上艳丽的郁金香下面铺着一块用料精良的埃及长绒棉。
陶家舶撸了撸板寸的脑袋,将双肩包扔在地毯上故作轻松地问:“关于教授这次提出的劳动力市场的课题你有什么初步的想法?”
帕特里克懒洋洋地坐在丝绒的单人沙发里,跷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讨论。
陶家舶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这位同学是病了,但由于一些欧洲人即使病了也会喝酒,又由于他们总有各种各样亚洲人不能理解的“疾病”,陶家舶自动担任主笔。
“欧洲劳动力、税法与自由教育的S3研究报告应该能给我们的论点一些支撑,该死,我忘记在哪里见过这篇文章了。”
陶家舶忘了自己早晨不喝烈酒的flag,拿起手边的威士忌,咕咚一口。
帕特里克望着陶家舶的方向,眼底深邃,看不出情绪。他走过来,俯身,一手从他后背绕过去握住鼠标,劲瘦的小臂隔着陶家舶的短袖,紫罗兰混杂着威士忌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