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火火眨巴着没睡醒的眼儿,刺溜一下,就爬下了床。
唐晚轻由于被容恣紧抱着,没有挣脱的机会,只能死死地将自己的脸捂住。
容恣很想知道唐晚轻紧捂住的脸,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唐晚轻把头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她脸上的情况。
这会火火踩着软飘飘的步子走了过来,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往容恣怀里的唐晚轻身上扑。
可唐晚轻怕吓到火火似的,继续哀道:“容恣,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带他出去好不好?真求你了!”
“唐晚轻!”容恣音量不高反低,最后听到唐晚轻央求的语调中一丝啜泣,还是妥协了。
他松开唐晚轻,拎起扒在唐晚轻被上的火火,出了东厢里屋。
容恣和火火一走儿,登时这东厢里屋就空荡荡的了,唐晚轻这才缓缓将自己捂脸的手松开。
她纤细如葱的手指,试着在脸上摸了摸。不对,就算不摸,刚刚捂脸她就感觉到了粗糙如老松皮的触感。
干涸得就像大旱龟裂开的良田一样儿。
她立即找到了东厢里间妆台镜,钠黄的灯光下,那张如老妪般苍老的面孔,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脸变成了这样!
即便她不是个怎么在乎自己容貌的人,可是,她毕竟还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当时,火火还没有长大,尤其是,容恣还那么出色。
哪怕她以前从未因为自己的容貌与他不匹配,而感觉到丝毫的自卑,可现下面对这样一副尊容,除了自卑那就是害怕了。
皴裂如松皮的面孔,下拉的眼角与嘴角,满脸的褶皱,好像这块脸皮已经衰败得不能再衰败了,衰败得只能脱落了。
她不要变成这样!
到底为什么,她会在一夜之间,未老先衰?
“唐晚轻!”
怔忡伤神之间,容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身后,通过镜子,相信他已经完全看到了自己这副苍老颓败的尊容了。
她连忙用双手捂起脸,以遮掩自己衰败的难堪。
容恣从身后钳制住唐晚轻纤细的腰身,语带沉怒:“就因为这样?”
“你让我滚出去?”
唐晚轻将脸埋在双手里,身体微抖,形神瑟萧。
“唐晚轻!”容恣紧了紧唐晚轻的腰身,劲健的臂力蕴着怒气,透过薄薄的衣裳,传了过来。
唐晚轻的身体一震,迅速如冰般僵硬。
容恣在生气!
他,他,他看到她这副尊容不应该害怕吗?
不应该退避三舍吗?
“你,你,你不害怕吗?”唐晚轻虽然扔捂着自己的脸儿,可身体已经明显放松了。
容恣墨眉凝着,极淡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解:“为什么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