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晚轻带着火火起来的时候,青龙院儿的容明就过来传话。
说是昨天晚上,容厉在容家的祖祠前,跪了一个晚上。今天天还没亮,人就高烧倒地,人事不省。
晕迷之中,还叫着容恣的名字,青龙院儿的容羽到底是孩子的生父,越看越不忍,就让容明来白虎院,把容恣请过去。
唐晚轻领着火火起来冲奶粉喝,火火抱着小奶瓶啃得正香儿。
容恣就坐在白虎院儿的大堂里,狭眸微含着,气定神闲地喝着一盏清茶。
“恣少,我们羽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厉小少爷一直晕迷着,从今天清晨一直到现在,人是不清醒,可嘴里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这得对你感情多深啊。您看,要不要去看看?”容明微弯着腰,难得看到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
“那又怎样?”容恣长眸一抬,乜斜着眼儿,淡道。
容羽被容恣完全不以为意的态度,给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难受着。
直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恣少,说句不好听的。当年,要不是咱羽少帮你挡一颗子弹,你还能活到今天吗?现在,为了厉小少爷的事儿,让你过去跑一趟,你就推三阻四的,可也真够有意思!”
容恣黑玉般的眸子一暗,如打翻了上山的端砚似的,墨得浓稠难散:“我没让他救。”
容恣的意思是,容羽不救他,以他自己的身手,也能避开那颗子弹。
反而容羽多此一举地那么一堵,将自己搭上了。
容恣向来不把话说透,那天的情形虽然危急,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躲开的可能。
这些年,容羽躺在床上,他容恣肩上的担子就轻了?
容氏他替他管着,基地那边也到他手上。
还有一个容厉,一个兰蓉,哪一样不是麻烦?
“恣少,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当时的情况,有多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可以这么没良心?简直太不讲道义了。”容明在容恣低沉的气压中,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他虽然是直脾气,可胆子还没大到,敢在容恣面前放肆。
能说出没良心,不讲道义,他自认为已经很重了!
“道义?”容恣眯眼一笑。
随即轻飘飘地抬头,扫向容明,续道:“他替我挡一颗子弹,我替他养了六年的孩子。”
“你说,是他辛苦还是我辛苦?”
“是他不够道义?还是我不够道义?”
容恣沉了沉嗓子,眼中的锐利如锋刃:“你回去告诉容羽,我欠他的早还了。”
“恣少……。”容明为难地喊道。
他知道自己惹恼了容恣,此时多说无益。
早知道这样,他刚刚就不应该因为一时激愤,就口不择言。
“恣少,我我真知道错了,要不,您还是去一趟青龙院儿吧!”容明弯下了腰道。
容恣不为所动,起身:“滚。”
一个‘滚字’,已经表明,他现在已是极没耐性的状态。
容明从正堂离开,唐晚轻领着火火来大堂,正好与容明擦肩而过。
见着唐晚轻,容明还想说上几句,可容恣就在旁边,他到了嘴边儿的话,打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唐晚轻多少从白虎院儿里,听到了点动静,见容明离开,便对容恣道:“听说容厉病得挺厉害?你,真不打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