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轻就像是被忽然惊醒了一般,猛然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也就是说,她之前一直粘着容恣,极其没有安全感。是下意识地关闭起了自己的感知思维,而在潜意识中,完全信任容恣,依赖容恣地封闭起自己。
容恣敏锐地感觉到了,唐晚轻的凝滞着脚步和徒然抗拒的异样儿。
可容恣不管她是什么理由,都不会给她逃避闪躲的机会。
“轻轻,今天婚礼。”容恣圈着唐晚轻圆滚滚的腰身,并没有打算瞒她。
他容恣就是要让她知道,今天是他娶她的日子。
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因为任何事儿。
只因,他想娶她!
“啊啊啊——”唐晚轻张嘴儿,嗓子眼儿发出咝咝的响声儿,秀眉紧蹙着,不停地摇头。
容恣眉目一沉,冷俊的五官旋即凝成一条刚硬的弧线,浑身散发着森然之气,顿时让整个盘龙山的冬天,冻上了几分儿。
“婚礼后,去见姚瑶。”容恣紧摁着唐晚轻的双肩,低醇的嗓音,柔柔道。
唐晚轻垂下眸子,安静了下来。
容恣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很好。”容恣松开她的双肩,改而圈回她的腰身。
简短地又补了一句:“她希望,你也好。”
唐晚轻的身子一僵,愣愣地睁着水雾雾的眸子,看向容恣。
就在凤冠摇晃的流苏中,她在容恣一双黑不见底的深邃之中,看到了一抹坚定。
心底的不安还有狂躁,仿佛被他眼中的海水,吞没似的,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紧紧地抓着容恣的大手,隐隐透出一丝不安。
容恣歪嘴儿笑了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儿:“别怕。”
“在这里,你不用在乎任何人。”
“只要在乎我就好。”
唐晚轻倾了倾头,低垂着眉眼,随着容恣的牵引,缓缓走到朱雀院的中堂。
因着他们是踩着时间点儿过来的,所以一出现,喜官就开始唱礼。
一大段儿京腔唱段之后,喜官洪亮的声响起一个跪字。
跪拜天地。
人始于混沌天地间,死后必归于混沌天地之间。
跪天地,是知来处,明去处。
此生来去匆匆,来去空空,却要不枉此心,不枉此生。
二跪拜祖宗高堂。
有父母方知生养有恩。
有祖宗方知姓什名谁。
人生于天地之间,这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