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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雪不归人（第2页）

但也正因如此，女孩平日里积劳成疾，加上天寒地冻，染上了风寒，下不得床。

云川拿到饼以后一路小跑进小巷子里，七扭八拐终是回到了在平民窟的住处，窗户用纸糊着，屋顶倒是完好，屋子并不透风，但还是很冷。

“阿姐，阿姐，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吃了你的病就会好了！”云川高兴地大叫，跑进屋子关上门把两个包的严实的炊饼和两枚铜钱递给躺在床上的阿姐。她叫芸娘，脸色苍白，满是病态，身形消瘦脸蛋却生得很美。

“咳咳咳…小川你买东西怎么没给钱啊，而且我不是说让你买一个吗，怎么拿了两个回来”芸娘掩口咳嗽，问道。

“这是李叔卖剩下的，说是卖不完回家会被李婶数落，所以就给了我两个”云川小脸红扑扑，兴奋地说到。

芸娘只是摇摇头没说话，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李叔故意这么说的。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姐弟俩命苦，芸娘平日里会到平民窟外的人家打杂工来维持生计，所以有时候也会被施舍一些生活所需的零碎之物。

“小川你吃吧，阿姐不饿”芸娘摇头道。

“不行的阿姐，吃了饼你的病才会好，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说着，云川先将手中的炊饼分成大小不一的两半，将大的那半给了芸娘。他们可舍不得一次性把两个炊饼都吃完。

芸娘无奈，只好接过炊饼，看着云川，眼中渐渐有了水雾，随即扭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两日，除夕临近，有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关门了。而芸娘的病情似也加重了，甚至咳出血来，云川也吓坏了，半跪在床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姐，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药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云川带着哭腔，说罢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去。

“小川，阿姐有东西要交给你，”芸娘拉住云川，说着便转身从枕头下翻出一个锦帛，里面似是包着什么东西。芸娘将锦帛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一面刻有山川日月，有云雾缭绕，似不可言之缥缈，另一面刻着一个古朴的云字。

“这是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在你怀里的东西，阿姐一直替你保存着，现在把他交给你，这关乎你的身世，你一定要保存好，将来说不定可以找到你的阿爹阿娘”芸娘无力说道。

云川愣了愣，对于“爹娘”这个词汇，他实在是太陌生了，仿佛因为从他记事起就只有阿姐一个人在照顾他，在他眼里他的阿姐就像是他的娘亲一样。云川连连点头，大眼中有泪掉下，“阿姐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云川握紧小拳头，说着就要起身。

芸娘却是再次拉住他，笑道：“傻小子，不拿钱怎么买药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绣的荷包放在了云川手里，沉甸甸的，都是芸娘平日里做工攒下的钱。

云川看着手中的荷包惊呼道：“太好了阿姐，有这些钱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随后便高兴地跑出门去了。

芸娘看着关闭的房门，空荡荡的房间。眼中有泪水滑落，喃喃道：“小川，阿姐不能再照顾你了，阿姐要走了，你一定要找到你的阿爹阿娘，阿姐会变成星星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

音落，芸娘便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干枯的长发遮住了她凄美的脸庞。原本摇曳的烛火也在此时一同熄灭。

芸娘之所以没有买任何东西，是因为她知道自已很有可能扛不过这个冬天了，她想将自已所有的积蓄都给云川，希望他能带着自已的希望活下去。

云川还在奋力地往药店跑去，却不知他如父如母的阿姐，已经成了这风雪夜里的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