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总又一个声音说“别相信他们,他们都是在骗你”,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小声的抵抗“不是的,我能分辨,这些是真的”。
有的时候,她真的希望他们都是虚伪的,这样她就可以冷漠的毫不违心。
“祖母,您还是希望我跟五殿下……”
“哀家是觉得这样好,可是你说过你不愿意,那么冲儿呢?”燕太后蓦然问道。
上官爱的心一惊,不是因为太后忽然提起慕容冲,而是因为太后此刻的态度。似乎只要她点头,她就可以不顾燕氏一族的反对成全她。这让她忽然感觉有些——
怕了。
“祖母一定要这么早把我嫁出去么。”上官爱忽然跪坐在燕太后面前,小脑袋伏在她的膝盖上,微微侧开的脸颊上,情绪不明。
燕太后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无声一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跟你娘一样。也是个倔强的孩子,也跟你娘一样。哀家看你这样好,真心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好,可是……”
可是,她怕不能,怕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也不能完全护着她。上官爱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心里沉沉的。
燕太后忽然却浅浅的笑了:“哀家老了,希望能亲眼看见你开开心心的嫁了。不过你既然还没有中意的,就慢慢挑,那些个劳什子的不必去管。”
“祖母……”声音有些哽咽。
“傻孩子,朝和早早的离开哀家了,哀家就只有你了。”空旷的大殿里,燕太后的声音轻缓而沉重,却叫上官爱觉得温暖。
祈寿宫外,上官爱目送送她出来的辛女官,转身听见莲子关心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上官爱拢着大氅往外走,无论太后的立场如何,如果皇上一纸诏书,她上官爱无论是谁也都要嫁。
“素安郡主。”有人忽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皇后娘娘有请。”
上官爱瞬间露出一抹浅笑:原来,她真的是在这里等我的,那就……有意思了。
御花园东侧。
这里靠近御湖,只是冬日里,景色并不算好。
上官爱看着坐在那里的优雅女子,微微俯身:“见过皇后娘娘。”
伏皇后微微垂眸,淡淡道:“上次霄儿带给你的香,还喜欢么。”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很喜欢。”
“那就是了。”伏皇后并有要她坐下深聊的意思,只是说:“年宴的时候你母亲说很担忧你的婚事,想请本宫做主。”
……
“可是本宫知道太后老人家的意思,哪里敢擅自做主。再说你的郡主是皇上亲自封的,这婚姻大事自然也就要皇上开金口了。”
上官爱站在那里,寒风簌簌,感觉道一点冰凉落在鼻尖,心里微微一动:下雪了。
伏皇后见下雪了,也不欲久留,起身缓步走来:“只是霄儿似乎很喜欢你,本宫自小看他长大,也觉得你们很般配,你说呢?”
明明是询问,却叫上官爱感觉到明显的压迫。
“娘娘说的是,庆王殿下很好。”女子抬眸浅浅一笑,“臣女何德何能,只要王爷开口,臣女便应允就是。”
那一刻,伏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如此乖巧顺从的模样又叫她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能慈爱的说道:“如此,霄儿可要高兴坏了。”说着便一招手,“这香郡主既然喜欢,本宫便再赏你一些。”
看见章嬷嬷手里的匣子,上官爱亲手接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