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见他一脸的严肃,再加上只见几面,并不熟识也没了开玩笑缓和气氛的心思,悄悄的唐雅做了个手势,告诉他自己有事要办让她千万不要跟着。
唐雅性子虽冷可也是晓得轻重的人,并不用林天多说她也不会纠缠,这会儿,更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注视着林天与孔昊的离去。
林天将孔昊引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还来得及坐稳,孔昊就抢先发难道:“林组长,麻烦你,把这件事情给我解释一下。”
关上门的林天,刚要说声坐,就见孔昊将报纸扔在了自己的面前,翻到的版面也正是舒捷刊登关于疫区的消息,当下就明白了这一次孔昊来找他问明此事。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于如何的来言去语,林天心中早有计较,面对着孔昊的发难倒也没显慌乱,平静的看了看沙发前茶几上的报纸和他那张明显不善的脸。
“这件事,是我让报社的一个朋友办的,事先没跟你们打招呼是我的不对,不过……”林天的话锋一转,平视着孔昊道:“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孔昊见他承认,反倒不着急表明态度,坐在沙发整暇以待看着林天,说道:“那我倒要听听林大组长的苦衷在哪里?”
“首先,这一次疫情看似天灾实则人祸,至于,是那方面出现的问题,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一但披露,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孔昊脸色一变,也没等林天把话说完愤然起身道:“你既然知道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敢胡乱披露真相?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孔昊当场翻脸,林天倒是早有准备的微微一笑,看着他反问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孔昊阴沉着脸,低声道。
“你说帮专家组申请部队保护的事情,可否有着落?”
“这个……”孔昊一时语噎,他那天确实答应,向蓝厅长申请到军方调来部队保护专家组的安全,可是,从政多年的他也明白地方和军队完全是两个体制,相互之间如果没有个大佬斡旋,根本就不捏不到一块。
蓝厅长是乌鲁木齐的市卫生厅厅长,按行政级别顶多算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想靠这个头衔去军方申请,那还不得碰壁,把脸都碰肿了也未必管用。
孔昊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报告已经交上去了,只不过现在还没答复而已。”
“是没答复,还是没理会啊?”林天在一旁不咸不淡的问道。
他的不咸不淡一句话,差点没让孔昊气得跳脚,丫的,什么人?那疼往那戳。
不过,孔昊反应倒也很快,岔开话题道:“那也不能成为你胡乱披露真相的理由,不知道,一但真相披露那么给人们带来多大的影响,本来能控制住的疫情就有可能被人为扩大,搞得人心惶惶,那么,是你一个小小专家组组长可以担待的吗?”
孔昊的话句句在理,林天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只是微笑却不说话,这不免让跟在领导身边,擅长揣摩领导心思的孔大秘书也不由的发急,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林天,请恕我直言相告,你做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我恐怕就算唐部长不光保不了你,还会被你连累……”
“我明白,不过,有一点儿孔秘书,你也要明白。”林天渐渐的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报纸只是写疫情是人为而非天灾,至于规模,甚至范围都没有提及,而我这样作也为了得到军方的支持,如果没有军方支持,我怕我们去疫区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你在强辞抢理!”孔昊听他一番言词,不但不信反而勃然大怒道。
“我在说实话!”林天丝毫不肯后半退,据理力争道。
两人如同两只斗架的公鸡,气势汹汹的对视了半晌,最后,孔昊终于服软道:“好了,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蓝厅长的意思,这两天,专家组必须要出发,老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在出发前,他让我与你好好的沟通一下。”
孔昊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而林天早看出来这一点儿,其实,从报纸上的消息来看,舒捷也尽量用的是从医院中采访得到的信息再配上图文,客观事实的还原了事实真相而已,单凭这些根本无法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而孔昊一来就气势汹汹的上前问责,很明显就带有套话的意思,可套了半天,也没见林天丝毫肯让步迫于压力也只好服了软,将底牌亮了出来。
“对不起,孔秘书,我刚才言语也有问题。”林天也试图将气氛缓和,平静的说道:“在医院我在医院对疫病的了解,让我得出这病情与军方的实验的有关……”
“什么?!实验?”从孔昊震惊的表情来看,林天肯断定,他对此一无所知,而他又是蓝厅长的秘书,只有与卫生医疗有关的事情,都不应该会瞒得了他们,由此可知,当地政府对此一无所知,而疫情危害更是知之甚少。
林天点点头,继续说道:“而我这样做无非也是在试探军方的态度,如果,他们积极要求介入,那么就说明,他们与这一次的实验无关,但他们一直保持缄默,那么,我们就不能再介入此事。”
孔昊宦海浮沉这么多年,林天说的事情,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略带几分吃惊的看着林天,他不解的是,一个年轻的像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子,到底是从何而来如此高深的政治修为,如同一个博弈的高手,下一手却能观三手的实力。
不仅将自己质疑三言二语化解,还将自己拖入到自己的阵营,更重要提,通过抽丝剥茧的方法,让他了解的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这家伙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孔昊压抑住心中无比的震骇,暗自评价道。
林天不动声色见孔昊的眼眸无比的震骇,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成功的说服,随即,微笑道:“孔秘书,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蓝厅长,向他确认一下军方的态度?”
孔昊一听,暗道:“如果林天说得一切都属实,军方可能会借着蓝厅长的申请,会派出一支小分队保护他们,作为他们对此事的关注和态度。”
正当犹豫着要打电话给蓝厅长求证之时,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一瞧,蓝厅长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