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学术交流活动,是世界卫生组织举办的,由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承办,所以大多数参会人员都安排在费城宾馆,而很幸运的,来自中国的这一批人,都被安置在宾大。这让鹿小朵他们有了更多机会了解这所名校。
宾大作为美国现代意义上的第一所大学,是在本杰明*富兰克林的推动下创建的,所以校园内随处可见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塑像。
鹿小朵经过图书馆前的老富兰克林雕像,走在LocustWalk林荫道的路灯下,情绪慢慢平缓下来。
虽然说费城是黑人聚居比较多的地方,出国前,院方一再强调要注意安全问题,但这是校内,并不用担心。鹿小朵沿路欣赏两旁的夜景,朝着宿舍方向走去。她自嘲地笑笑,还自以为掩饰得多好,却被一点点气氛,就勾出了心头郁积已久的忧伤。
“滴滴——”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两声。鹿小朵掏出手机查看。刚一点开,夏时雨一堆的信息轰炸过来:
“我的攻略呢?”
“都几天了,朵小鹿,要讲诚信,人无诚信不立,你知不知道?!”
“至少要两千字,字数不够,也不算。”
“还不发来?再不发来,回来有你好看!”
“……”
搭配着这些催促的文字,后面还配着各种“狰狞”的表情以增加威胁的功力。
鹿小朵忧伤的情绪顿时飞走,她一边恨恨地回复这个净会剥削人的“资本家”,一边快跑着回宿舍。
WynnCommons草坪上的餐叙结束后,众人在宾大漫步。不知不觉间,任惊鸿落在最后。
这里有太多的记忆,任惊鸿只觉步履沧桑。仿佛一转角,他便能看到那片白色衣角,便能看到如花笑靥……
刘中魁医生找了一圈,才看到任惊鸿原来落在队尾。他快步来到任惊鸿身边。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么美的景色,应该好好放松一下才是。”
刘医生虽然知道任惊鸿在这里读的博士,但其中有些什么故事,他自然不知。
任惊鸿笑笑拍拍刘医生的肩,感谢他的好意,又抱歉地道:“有点累,我先回了,你们玩吧。”
看出任惊鸿情绪真的不高,刘中魁便也不勉强,他扬了扬手,道了再见,重新追上团队。
任惊鸿一个人走向宿舍,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显得格外零丁。
任惊鸿的宿舍与鹿小朵同一层,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上楼梯时,他注意到鹿小朵房间的灯亮着。原来已经回来了——任惊鸿看了一眼,放下心来,正准备快步过去,鹿小朵的房门突然打开。
“咦,师父?”鹿小朵揉着眼睛,仿佛不相信似的。
任惊鸿站住,看向她,眉头不由锁上,“你这是,还要出去?”
“啊,是,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想出去找找,看有没有眼药水卖。”鹿小朵也无奈,没想到自己吃喝拉撒都能适应,可眼睛竟然娇气了,给她来个水土不服。
任惊鸿看看时间,语气有点责备,“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再到外面乱转。这里情况不熟悉,你以为是在国内吗?”
鹿小朵一时有点懵,“师父,不要紧吧,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离学校不远,有一个药店……”
任惊鸿摇头,“不行,晚上不安全。我那有眼药水,你将就着用吧。”
“啊?哦,哦……”师父关心他,而且,可以用师父的眼药水呢!鹿小朵被喜悦冲昏了头,一晚上的忧伤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思聪在的话,自然会嘲笑她,某人也太容易满足。
鹿小朵跟在任惊鸿身后,看着任惊鸿拿出门卡开门走了进去。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师父会不会邀请自己进去坐坐呢?
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鹿小朵看到任惊鸿很快拿了瓶眼药水出来,递给她。
“那个,谢谢师父。你的房间,好像比我的大……”鹿小朵期盼地看着任惊鸿。
异国他乡,同在一室,孤男寡女,啊,肯定可以发生点什么……
“不用客气,晚安。”
任惊鸿温和的语气,却不啻一个哑炮,再加上扶在门上时时欲关门的手,揭示了他根本没有邀请鹿上朵进去一坐的想法。
鹿小朵只得往回走,正失落着,耳旁炸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鹿小朵,你这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深更半夜的,尽往男同事房间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