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戎吃鱼的过程相当的不可描述,作为被翻来覆去吃的那条鱼,周余第二天整整睡了一整天,直至天黑才醒过来。
揉了揉被某人按摩过后微微还有些酸痛的腰,周余从床上爬起来,无力的双腿让他有些不爽。
他慢吞吞地走近厨房,听到段斐正在跟段戎说话,声音有些发愁:“怎么办呀,大哥,我们带来的盐快要用光了……”
段戎没顾得上回答他,因为听到脚步声他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正往他们这边来的周余身上,刚睡醒的少年步子慢悠悠的,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着一股□□过后的慵懒,看在段戎眼里,只觉得心里跟着一热。
他起身迎上前:“小鱼,睡得怎么样?”
周余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睡的跟死猪一样。”
从下午被折腾到深夜,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可不就是睡得跟死猪一样么。
“还没洗脸刷牙呢吧?我去给你打盆水来。”段戎有一丢丢理亏,他也没有辩解,而是手脚麻利地给他媳妇儿端来一盆洗脸水,连毛巾都先帮着拧干在一旁站着,等少年洗完脸要擦的时候很是体贴地递上毛巾。
趁着周余擦脸的功夫,他又已经折回身帮少年准备好了刷牙的柳条儿……
讨好人的手法可谓是一茬接着一茬,让周余根本找不到继续给他甩脸色的理由,不知不觉就气消了。
段戎再接再厉:“来喝粥吧,阿斐送了一点凉拌木耳过来。”
被自家大哥完全无视了的段斐默默望天,目睹了他大哥在鱼嫂面前狗腿的几乎没眼看的画面之后,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事后可能会被他大哥灭口,理由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段二少内心颇为忧伤。
周余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段斐没有意识到少年是在问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段戎凉凉地给他了一个带着威吓意味的冷眼,嘴里快速地回答:“在说……何伯家的糯米快熟了可以收割的事。”
吞掉几乎到了嘴边的“盐快没了”几个字,段戎脸不红气不喘的改了口。
倒不是他不想实话实说,只是不想让他媳妇儿跟着一起担忧,盐的事情,他自己会另想办法。
没想到,周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当面拆穿了男人:“我怎么听到你们说食盐快吃完了……是我听错了?”
段戎干咳一声,一脸无辜地看回去:“……大概没听错。”
周余语气凉凉的:“那就是你说错了?”
“……我错了,”段戎果断承认错误,“的确是食盐不够吃了,我们离开时把身上带的银票大部分都偷偷地换成了食盐,如今大概只够我们吃到年底……”
因为不知道乱世要乱多久,也不敢把全部的身家都花出去,再加上盐价昂贵,他们人又多,所以总量有限。
段戎想着,如果用完了,他会找机会混进城里去买一点,顺带打探一下消息。
周余没说话,一脸深思的表情。
段斐想说可能年底都用不到,不过他大哥说了算,他还是别拆台了,于是目光一转,直接看向周余:“鱼兄,你还是先吃东西,盐的事,让大哥来想办法。”
段戎赞同地点头:“对,小鱼先喝粥,这些事情交给我。”
周余听话地捧了碗粥开喝,配着段小二调制的凉拌黑木耳,酸酸甜甜辣辣的,还挺好喝。
“这木耳是阿斐你们去找的吗?”
段斐直点头,他兴奋地说道:“是呀,就在鱼兄你和大哥去烧炭的时候,我们不是建柴房么,去砍木柴的时候发现的,我和冬文就全摘了来,有好几十斤呢!”
那种感觉无异于捡到宝,可把二少爷高兴坏了,每每说起来都忍不住笑意。
周余也夸了他一把:“那的确很厉害,我都没捡到过那么多的黑木耳。”
段斐嘿嘿一乐。
周余喝了两碗粥饱了,了解他吃饱后就不想动的习惯,段戎自觉地去洗碗。
周余坐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起身去堂屋抱了个坛子过来,那坛子约摸七八寸高,宽肚窄口,用布封着坛口,看着灰扑扑的,却并不是脏,而是自身就不打眼。
把坛子放在凳子上,周余蹲下来打开坛子,示意段斐看。
段二少看的一惊:“好多盐!”
听见声音段戎走过来一看,也有点惊讶:“小鱼,这些盐哪里来的?”
周余不紧不慢地说:“跟你们一样,决定避难那会儿屯来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吃的少,所以还剩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