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此言差矣。做二爷的小厮长随怎么就耽搁他了?随云雷霆他们不也是您的长随么?可他们还在县衙担着要职。之后您高升,您指定也会给他们安排新的职位。他们只需要听您吩咐,就能有好的前程,到省的自己筹谋了。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二爷本身就出色,切他背后还有荣国公府这座靠山,他还有佟阁老这个恩师,以及无数的师兄弟。
若是依靠了二爷,二爷有的人脉和资源,自然不会吝啬给他身边人使用。反之,就要自己奋斗,努力出头。
那条路是捷径,那条路更容易成功,都不用云莺说,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知道。
二爷听了云莺这话,眸中划过一道流光,“你说的也有道理。”
“是非常有道理好不好?不过送苏明良去读书也是一个出路。若这小子能考个名堂来,二爷您就是他的伯乐,到时候他肯定唯您马首是瞻。”
二爷轻笑出声,“你倒是挺看的起他。”
“这不是您说他聪慧机灵,过目不忘么?他这么好的天分,指不定真能中状元。”
“若他真能中个状元,那更好。他总归是土生土长的云归县人,若他有了功名,也能打破世人对岭南一地惯有的认知。”
两人又说起修路的事儿,云莺想起那口冒着滚滚白烟的大锅,“里边煮的绿豆汤么?”
“是。天太热了,修路又是苦力活,壮丁们个个汗流浃背。绿豆汤既解暑又解渴,也花费不了几个钱,就每天几大锅的熬着。”
“那些壮丁,都是从附近村落抽取来的百姓么?是免费做工,还是有银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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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附近村落的百姓,但不是官府抽取来的,是他们自愿报名来做工的。做工自然也不是做白工。”
因为做的是苦力活,官府每天管三顿饭。不是什么好饭,就是粗粮馒头,每人每天给十个馒头。另外,一个月还给二两银子。
这待遇,好的没谱了。
告示才发下去,来报名的人就排成了长龙。到了第二天,人更多,几乎十里八乡的壮丁都跑过来了。
也是因为现在不是农忙季节,田里的活也不大,仅限于除草和灌溉,一般的妇女也能做。再加上想尽快开始挖矿,是以,来报名的人几乎都收了。如此,道路分段开修,想来顶多只用一个月时间,就能将从县城到屋头山的路修通。
“只是因为要人要得急,这些人就良莠不齐,不仅是砂石常被偷,就连备好的木梁,也有被偷走的。”
“那怎么办?”
“让众人互相监督,谁若发现他人偷盗,可多领一两银子。”
云莺点头,“这样也好,就可以好好杀一杀这股不正之风了。不过,等忙完这一段时间,二爷还是应该把德行教化的事儿抓起来,这云归县的百姓,总归是有些刁滑的。”
二爷看她一眼,“只是刁滑么?不应该是狡诈、懒惰、凶恶、阴险……”
云莺打哈哈,“倒也没有这么穷凶极恶……说来说去,都是穷闹得。若是日子好过了,谁会去偷去抢?怕是你把一块儿糕丢在她门口,她都懒得去捡。”
“若真有这一日,就大好了。”
走过一片密林,恰好一阵清风吹来。凉风习习,树叶被吹得哗啦作响。
远处青山迢迢,绿水叮咚,山花烂漫,蜂蝶齐飞,当真是一副盛夏美景。
只可惜,走在期间的百姓皆衣衫褴褛,面容干枯蜡黄,人也形销骨立,尤如几幅骷髅架子。
云莺叹气,“没粮吃,没衣穿……粮食还好说,二爷让人开荒了,我也造了梯田出来,想来总有一日百姓家能吃上干饭。可这布,我们能自己组织织娘织布么?”
二爷摊摊手,“这事儿,你来做吧。”
云莺想问,为什么是我?
可她又想,二爷手中的活儿已经很多了。县衙的公务他要忙,养珠的事情他时刻关注着,再有修路的事情刚开始,而最大头的金矿更是需要二爷随时盯着。
二爷当真忙的分身无暇,反倒是她,还有余力。
且织布一事免不了与织娘打交道,那都是女眷,二爷出面还没她出面好沟通。
如此,不如她将这件事揽过来?
云莺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她之前准备弄茶砖茶饼的,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茶砖茶饼和茶叶的买卖都做不成了,不如她就开始倒腾倒腾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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