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面色一时有些黯然,但还是摇摇头道:“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让司马先生以身犯险的,司马先生乃是父亲身边的股肱之臣,若是你有什么好歹,我如何向父亲交待。”
司马淮听出顾羽话语中的担心和关切,心中不由一暖,但还是轻轻一摇头道:“二公子不必担心,我司马淮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也不会急着寻死,既然我敢去见高藩,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他退兵。”
“十足的把握?司马先生为何如此笃定?”顾羽看着司马淮智珠在握的样子,目光分明有些不解。
司马淮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顾羽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反问顾羽道:“二公子可知白巾军最近几日为何突然不攻城了?”
顾羽虽然不知道司马淮为何突然顾左右而言他,但还是眉头微微一皱:“这也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当初我军士气如虹,白巾军攻城不止,如今我军粮草不继陷入困境,他们反而不再攻城了。”
司马淮笑了笑,随即继续说道:“在我我看来,原因无非有二,其一便是高藩并不知道城中粮草告急,因此不敢再贸然攻城,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至于其二嘛……”
说到这儿,司马淮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二公子可了解迟牧其人?”
听司马淮提起迟牧,顾羽轻轻摇了摇头:“不甚了解,只知此人是高藩身边的谋主,若非此人,白巾军焉有今日之势?”
司马淮点了点头,笑笑道:“不瞒二公子,当初我在我洛阳曾见过他,见他颇有谋略,便想为大都督招揽此人,可他心高气傲,不愿屈尊在我之下,便谢绝了我的招揽,当时我便断定,此人若是投靠他人,将来必成我们的心腹大患。”
顾羽也没想到司马淮和迟牧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忍不住调侃道:“若是司马先生早跟我父亲说起此事,我父亲必派人除掉他,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晋阳之围了。”
司马淮知道顾羽在说笑,不在意笑笑,又继续说道:“我听闻迟牧曾经劝高藩建收拢兵权无果,怒而隐居不出,如今却跟随高藩前来征讨并州,二公子不觉得其中有古怪吗?”
顾羽闻言眉头再次一皱:“听司马先生的意思,莫非此事另有玄机?”
司马淮点点头,沉声说道:“以迟牧的心高气傲,若是高藩不对他言听计从,他是绝不会再继续为高藩效力得,如今他既然再次出山辅佐高藩,只能说明高藩一定是听从了他的劝告,想要收拢白巾军的兵权。”
顾羽听到此处顿时恍然大悟:“司马先生的意思是说,高藩此次名为征讨并州,实则是为了收拢兵权?”
“正是如此!”
司马淮哈哈一笑,随即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之前高藩之所以屡次派兵攻城,无非是想以攻城不利的罪名,借机处置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将他们手中的兵权收归己有,那些大将即使心有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想来如今是这些大将清洗得差不多了,高藩自然不会再攻城,以免再徒增伤亡,白白折损兵马。”
“如今大事已定,既然晋阳城久攻不下,想来高藩也早就心生退意,只是若是就此退兵,只怕不好跟下面的将士交代,故而才迟迟不退兵。”
“我此番去榆次见高藩,就是想许给他一些好处,让他有合适的借口,可以体面从并州撤军。”
顾羽听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随后缓缓开口问道:“司马先生打算许给高藩什么好处?”
司马淮看了顾羽一眼,却是笑而不语。
(今晚只能先更一章了,因为我也没想到能给高藩什么好处可以让他体面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