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霄垂眸而笑。
他被禁足半年,整日受孙家的气,整个人愈发消瘦苍白,眉眼间神情扭曲阴冷,像是阎罗殿里久不见光的小鬼。
他用指尖叩击花几。
镇国公府家风清正,大约从未跟他爹娘妹妹这般人物打过交道。
今夜,魏换锦栽在他妹妹手上,是必然的事。
眼底掠过一道狠毒的暗芒。
他不仅要让魏换锦迎娶他妹妹,还要魏紫重新嫁给他!
停职半年的苦,他受够了!
他要把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思及此,他慢悠悠道:“世子爷金尊玉贵,瞧不上我妹妹也是有的。只是我妹妹好心进府陪伴小紫,又好心为你送糕点,没想到竟会被白白占了便宜。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若是世子爷不打算迎娶我妹妹,只怕我妹妹也无脸再活在世上了。”
萧杜鹃愣了愣,意识到这是哥哥在给自己递话。
她立刻站起身,哭着喊道:“鹃儿被世子爷看光了身子,一身清白早就没了!世子爷如此嫌弃鹃儿,鹃儿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径直撞向墙壁!
邢氏哭嚎着抱住她:“我苦命的女儿哟!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色欲熏心的畜生哟!”
“娘呜呜呜!”
萧杜鹃扑在邢氏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镇国公府的三人俱都愤怒不甘,可面对这样撒泼耍横的一家人,谁也说不出粗话来。
耳房。
魏绯扇忽然紧紧握住一只拳头,抬眸道:“是了,咱们镇国公府家风清正,爹爹绝不会允许萧杜鹃那种女人嫁进来!”
魏紫继续吃茶。
魏绯扇盯向她:“姐姐比我更了解萧家是怎样的一家人,他们比吸血的蚂蟥更加贪婪恶心,比苍蝇更加无缝不钻!他们只会用各种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逼迫爹爹和娘亲应下这门婚事!萧杜鹃,可恶至极!!”
“爹爹宁死也不会应允这门婚事,”魏紫声音柔而不弱,“但母亲为了兄长的名声和前程着想,未必不会让步。萧杜鹃虽然坐不成世子妃的位置,但以母亲的性子,只怕会许诺贵妾之位,以便平息两家争端。”
魏绯扇默了默。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娘亲确实是魏紫口里的这种人。
“贵妾,贵妾……”
魏绯扇呢喃着这个词。
半晌,她讥笑一声,抬手揩了揩眼尾的泪痕,苍白的小脸上呈现出一种决绝:“萧杜鹃那种女人,也配当哥哥的贵妾?!她连给哥哥提鞋都不配!纵然娘亲肯松口,我也绝不会松口!我魏绯扇,决不允许她再接近哥哥!”
魏紫合拢茶盏。
她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微一歪头:“妹妹且待如何?”
魏绯扇眼眸沉沉,快速牵动嘴角笑了笑,语速也极快:“我要她死。”
耳房静谧。
那四个字,像是魏紫的一场幻听。
可魏紫知道,那绝非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