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绯扇噘着嘴坐在船楼上,负气地侧过身子不肯搭理魏换锦。
“我的小祖宗!”魏换锦弓着身子赔不是,恨不能把心掏给她看,“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我对你们是一样的好,怎么会厚此薄彼呢?更何况她虽与我是亲兄妹,但你比她与我更多十二年共处光阴,咱们俩自幼一块儿长大,兄妹情意岂是旁人比得上的?扇儿,你就不要多想了!”
魏绯扇捏着手帕,偷看他一眼,赌气道:“既是一样的兄妹,就该送一样的礼物,怎么能只送一个人呢?我若是没有,府里的下人和上京城里的姐妹都会看轻了我。哥哥,我真的很想要那匹小马驹……”
她这么说着,圆杏眼里却并无对小马驹的渴求。
她一点儿也不爱骑马,她只喜爱享受八抬大轿的松软轻快。
可魏紫有的东西,她也必须要有。
“罢了、罢了!”魏换锦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若能夺得魁首,那马驹便送予你和小紫两姐妹共同拥有喂养吧。只是周婧不喜欢你,这事儿伱千万别告诉她。”
魏绯扇仍有些不满。
要是魏紫没回来,这马驹便只属于她一人。
她凭什么要跟魏紫分享?
她按捺住心底的欲壑难填,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就知道,哥哥最宠我了。”
另一边。
魏紫登上萧凤仙的战船,接过他递来的一面黑金色小三角旗。
她握住三角旗,谨慎道:“我是不是要躲进船舱?若是躲藏得好,别人找不到我,也就抢不走这面旗子了。”
萧凤仙看白痴般看她一眼:“嫂嫂是主帅,主帅可定军心,你坐在船楼上,士兵们随时看见你,便能随时振奋士气。你见哪家的主帅背着士兵,自个儿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躲起来的?”
魏紫脸颊微微泛红:“你说的很有道理。”
“还有——”
萧凤仙的目光落在她的双手上,她正死死握着旗子,握得那样紧!
他不禁有些头疼:“比赛还没开始,暂时没人要来抢嫂嫂的三角旗,你握这么紧做什么?”
他的嫂嫂何止是双手紧绷,即便隔着衣裙,他也能感受到她浑身都紧张地绷了起来。
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水战,何至于如此紧张呢?
湖面吹来清寒的风。
湖岸边,排列成长队的一面面战鼓次第敲向,空气里逐渐燃起了肃杀的战争气息。
魏紫的脸颊和鼻尖都被湖风吹红,领圈的狐狸毛微微摆动,愈发衬得她面容白皙娇艳,在背后无数面黑金旗帜的映衬下,犹如战场上灿烂盛开的白牡丹花。
她抬起鸦羽似的长睫,在背对着人群的时候,以认真而又缱绻的目光凝视萧凤仙:“我怕你输。我不想你输。”
萧凤仙……
他是从偏僻的乡野间杀向朝堂的妖鬼。
他有着那样的身世,从出生起就背负了无数人的耻笑、轻贱、鄙薄,可他走了那么长、那么久的夜路,他的脊梁却始终不曾弯下。
而她从少年时便开始照顾他,她怜悯萧凤仙、爱慕萧凤仙,即使彼此志向不同,她也仍旧盼望他能如他所愿般身居千万人之上。
她喜欢他骄傲的样子!
萧凤仙垂眸注视魏紫,清楚地读懂了她眼底的怜惜与爱慕。
若非这么多人盯着,他真想掐住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狠狠亲吻她的脸颊和唇瓣。
半晌,他自信弯唇:“我不会输的。更不会让嫂嫂输。”
听说水战的彩头是一匹珍贵的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