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看他!”
有娘家人出头,薛子瑜不禁哭的愈发伤心欲绝。
魏翎见她告状,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到底是自己多年的发妻,他心里存着怜惜和爱意,只得无奈地甩了甩长袖:“夫人,你讲讲道理成不成?好好的,合欢怎么就成了我的私生女?我这些年的俸禄全部交由你保管,我哪来的钱在外面养女人?!无凭无据的,你闹什么呀?”Μ。
“闹?!你说我闹?!”薛子瑜梨花带雨,猛然瞪向魏翎,“你以前从来舍不得凶我!伱都把私生女带进皇宫里来了,我还不能闹吗?!是不是非得我乖乖接受你的私生女,才算是你的贤妻?!这日子我是一刻也过不下去了,你若坚持把私生女留在府里,那咱们只有和离!”
话音落地,魏翎呆住。
其他女眷以薛夫人为首,纷纷上前簇拥住薛子瑜,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魏翎不敢置信地盯着薛子瑜,着实被她的言语伤到了。
良久,他眼眶发红,凝重道:“夫人,你为了一件捕风捉影尚无定论的事,就要与我和离?你我夫妻二十载,府里二十年未曾有过通房侍妾,我每每外出,必定提前向你报备。可你如今,却要怀疑我的忠诚。夫妻伉俪,同甘共苦荣辱与共,争执之时虽然什么话都可以说,但唯独‘和离’二字,岂是轻易能宣之于口的?”
他字字沉重。
薛子瑜莫名感到心虚,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了心口。
她生出些许悔意,后悔当众闹出私生女的丑闻。
于是她只敢垂着眼帘流泪,并不肯抬头看魏翎。
眼见两家闹哄哄的,年过四旬的薛尚书站起身,呵斥道:“这里是隆庆大殿,陛下还在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魏翎,我问你,她究竟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当然不是!”魏翎斩钉截铁。
“既然不是,你为何要把她带进宫里?!魏家老祖宗又为何要替你遮遮掩掩?!魏翎,你今夜必须向我们薛家交代清楚,否则,恐怕我妹妹就要与你和离了!”
“对,和离!”薛夫人厉声附和。
魏翎浑身发抖。
玉合欢见自己妨碍到了镇国公府一家人的感情,正欲出声解释,却被魏翎抬手阻止。
他紧紧盯着薛子瑜:“我不管你的兄嫂是怎么想的,阿瑜,我今夜只问你,你我夫妻二十年,你对我当真半点儿信任也没有?你当真认定,合欢是我养在外面的私生女?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向来大大咧咧的糙汉,此刻红着眼圈,俨然被伤狠了。
薛子瑜用手帕捂着脸。
不知怎的,她忽然记起每年冬天,魏翎下朝的时候,都会从外面给她带热腾腾的烤红薯,他这人是不爱讲究的武将,总喜欢把烤红薯揣在怀里,笑嘻嘻地告诉她这样烤红薯不容易冷,却不怕弄脏了自己的衣裳。
他虽不懂女子的胭脂水粉,但别家夫人有的,她一样也不会少。
他不擅长官场之术和敛财之道,镇国公府比不得别的世家高门富贵阔绰,但他情愿自己节省点,穿着四五年前的旧衣裳,也要维护她在外面的光鲜体面,绫罗绸缎、貂皮狐毛、珠钗首饰,她房里的东西样样不比别人差。
刚嫁给他的那几年,她倚在他的怀里,娇笑着问他为何不学别人那样纳妾。
他回答说,养一个她就已经要花上许多的银钱,他再养不起别的女子,也不想养别的女子,他舍不得在除她以外的女人身上花钱。
点点滴滴的记忆涌上心头,薛子瑜眼眶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