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了一眼剩下那些没有站出来的大臣,要不就是碍于王氏一族的势力,不敢出面说话,要不就是保持中立,不愿插足天子家事,剩下几个,虽然也壮着胆子出来说了其他的人选,但毕竟势单力薄,觐见的人选很快就被淹没在一众外戚之臣的口水之中。
看到如今这个局势,一直坐在原地的蝶妍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虽然她的脸上极力想表现出诚惶诚恐,受之有愧的表情,但眼里却已经满是笑意,耀武扬威般瞪了骆心安一眼。
就算皇上宠爱你又如何?没有太后和众臣的支持,就算你正妃的身份压了我一头,最后还不是一样得不到后位?
思及此处,她娇羞又受宠若惊的看了太后一眼,得到她安抚一般的笑容,接着转身对旁边的聂毅说,“皇上,依哀家的意思,这皇后的人选的确应该尽快定下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后位如果一直这样空着总不是个办法,如今众卿家的话既然是民之所向,你不如就趁着今日后宫妃嫔们都在,直接拿个主意吧。”
听了这话聂毅的眸子瞬间更加阴沉,先联合所有外戚之臣向他施压,接着再以太后的身份对他温言相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眼里可还有他这个皇帝!
这帮外戚还真以为帮他夺下了天下,这个皇位就该属于他们了不成?
心里冷冷一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母后,册立皇后之事不急于一时,即便真要拿个主意也该在朝堂上,拿着铭文刻印定下这人选,哪儿能随随便便在这宴席之上就定下这种大事。”
说着他举起杯子,冲众人摆了摆手道,“今日本来就是家宴,不谈国事,诸位的意思朕明白了,自会好好考虑,等明日上朝再议此事也不晚,诸位爱卿都退下吧,朕还不想将国事和家事混为一谈,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来,朕敬诸位爱卿,先干为敬。”
说完这话他仰头就灌下一杯酒,皇上都喝了,在场的其他人哪儿还敢杵在原地,只能纷纷退回原位举起了酒杯,等一杯酒下肚,见聂毅完全没有再提册立皇后之事,外戚众臣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很难看。
为了这皇后人选,他们摆出这样大的架势,结果却连一个准确答案都没得到,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太后的垮着一张脸,极力忍着怒气,冲几个一品大官使了个眼色,接着几个重臣就直接上前准备继续追问,结果这时大殿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一下子打断了他们脱口而出的话。
骆心安捂着嘴一直不停的咳嗽,手边还洒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马奶酒,一张脸白的下人,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看起来不舒服极了。
她极力的克制不住声音,不让自己在御前失仪,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但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忍得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出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太后更是冷哼一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看来刚才哀家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都没记在心里,喝个酒都能呛到,也不知洛家是从小怎么教的你。”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骆心安这样难看的脸色绝非呛到这么简单,但她一边捂住嘴唇一边羞愧的想要起身赔罪,结果刚一动弹又脑袋一阵晕眩,差一点就跌倒在地。
这一番动静让聂毅皱起眉头,直接上前扶住她低声问道,“好好地怎么突然咳嗽起来了,哪里不舒服?是呛到了吗?”
骆心安赶紧摇摇头,一双眼睛咳得都通红的泛处了眼泪,好不容易压下胸口那股反胃的感觉,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方才见陛下给所有人敬酒,也就拿着杯子饮了几口,原来这种奶酒臣妾喝个三四杯都没事,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闻不了膻腥油腻的味道了,每次稍微一碰就恶心反胃的厉害,是臣妾在诸位大人面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说着她就要跪下,聂毅一下子拦住了她,蹙着眉神色微妙的问了一句,“你是说……最近一段时间你突然就闻不了膻腥油腻之味,还经常恶心反胃?”
骆心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一张脸羞耻的几乎埋在了袖子里,根本就敢抬头。
“这样有多长时间了,还有其他什么症状没有?”聂毅抓着骆心安的手不由得收紧,连神色都突然由阴转晴,目光里露出灼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