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与王夫人,为宝玉定下史湘云,本以为宝玉会因此又生出痴劲儿来,不想宝玉却坦然接受了此事。
走礼之时,宝玉如提线木偶一般,走完小定。
宝二奶奶定下了,袭人松了一口气,不是林姑娘就好。
史大姑娘,自己与她幼时也有一份情谊,想来是容得下自己的。
自此,湘云来了荣国府后,袭人越发的殷勤小意,怡红院里小丫头,私下里都笑她:“跟个哈巴狗儿一样,知道的,是讨好大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哈巴狗儿讨好主子呢。”
“哈哈哈哈,好个促狭的丫头,人家可是花姨娘,素有高志,岂是你我可比的。”
“跟哈巴狗比,那我比不了,毕竟我又不是哈巴狗儿。哈哈……”
袭人抿唇,听见旁人的嘲讽,沉默不语。
私自与宝玉成事后,这样嘲讽的言语,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袭人从不因此后悔,即使再来一次,自己同样会这样选择。自己品貌不甚出众,若不是占了先机,这姨娘之位也轮不到自己。
贫苦无依的日子,是再也不想过了,也不想回家,再被卖一次了。
徐乐翻动书页,想从史册中得到些启发,现如今的时局,越发的看不懂了。
木棉端着茶盘进来,对徐乐行礼道:“姑娘,院门那边,有个妇人求见姑娘,自言夫家姓倪。”
徐乐翻动书页的手微微一顿,对木棉道:“将人请进来。”
木棉应声下去,将倪二嫂带了下去。
倪二嫂跟着木棉进了梨香院,一路上木棉的小嘴就没停过。
“嫂子是怎么跟姑娘认识的?找姑娘有什么要事吗?”
“嫂子家住哪的?家里是什么营生?”
倪二嫂家的讪笑:“小姑娘,嘴皮子真利索,这路上都不带停的,我一时间,不知先回哪个才是。”
木棉闻言,不好意思道:“嫂子恕罪,我自来多话,爱打听,为此姑娘说了我两三遍了,总改不了。”
倪二嫂道:“既如此,还是改了吧。我夫家是给徐姑娘管田地的中人,跟徐姑娘常有来往,徐姑娘不喜多嘴舌的。”这也是倪二嫂好心的提醒了。
木棉将倪二嫂领到,徐乐住处,徐乐对木棉道:“去柜子里抓一把大钱,去厨房那边要两碟子点心,再泡壶好茶来待客。”
木棉应声,抓了一大把铜钱就去厨房那边了。
徐乐请倪二嫂坐下。
倪二嫂眼珠子四处打转,见徐乐点点头,就凑近低声耳语,将陈家那边的情况告知徐乐。
“白芙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那药也一日日用着,只那陈林实在是警惕,白芙蓉近不了身,又不敢表现太过,怕人察觉。”
徐乐思索片刻道:“告诉白芙蓉,只盯住陈锋就行,陈林那边,我另有法子。还有,离近婚期,白芙蓉该有孕了,我也好借此事,先夺后宅之权。夺了后宅之权,才好谋划其它。我们的那些人,进去了几个?”
“进去了七个,陈家这两日,买了一批丫鬟跟仆人,我们二十七个人,只进去了七个,因着是新买的,年岁也不大,打探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有就是,这怀孕也不是说怀就能怀的……”倪二嫂回道。
“无妨,你去西北胡同,找邹记药铺,去那里抓一帖下火的药。药铺里有个阴阳脸的药童,你对他说‘黄连苦口难以下咽’,他自会助你。”徐乐道。
徐乐先前,叫倪二收拢了一批乞儿,养了几个月,教导他们规矩,作为探子渗入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