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礼走后,徐乐叫来云雀,对云雀道:“陈鹏那边,现下你可以松松手了。”
云雀应是,又道:“那咱们的人,要撤回来吗?还有……忠勤伯府那边的人,咱们要将此事告知他们吗?”
徐乐点头:“说一声吧,就说御前的陈公公为其求情说话,便让忠勤伯府那边高抬贵手。”
陈鹏带着全家老小赎身后,遭受了徐乐与王家那边的打压,也不多做什么,只需要略微的为难一下,就让陈鹏这种没有靠山的人难过许久了。
两年间,陈鹏带出府的财产逐渐缩水,这才托陈守礼陈情,俯首称臣。
说实话,陈鹏的能力是不差的,徐乐想用他,才没将人踩入泥泞中。她只是冷眼看着,看着王家那边出手,看着陈鹏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看他拼了命的想反抗上位者。
犹如前世的自己一般。
陈鹏那边,只觉一夜之间,周遭的人就换了一副嘴脸。
平日里爱为难人的胥吏,现下也和善了,平日里不好相处的邻里,现下也亲和了,陈鹏也不傻,一夜之间自己的境况就好了这么多,背后定然是有人看顾。
第三日就登了门。
“小的见过夫人,夫人万安!”陈鹏穿着素色的绸衣,鬓角有些花白,这两年他过得不顺遂,已然显出老态。
“起吧。”徐乐示意他坐,陈鹏连忙推辞,极尽谦恭。
徐乐也不勉强他,只道:“前两日,御前的陈公公与我说,与你有亲,托我照看。你赎身之后,咱们也许久不见了,虽是赎身了,但情谊还在,怎么也不来登个门?”
陈鹏闻言,谦逊道:“小的没脸登门,当初小的离了府里,只是想为儿孙挣个前程,现如今前程没挣着,倒将家底子都贴了进去,羞煞也,不敢登高门。”
陈鹏面带羞愧,徐乐轻笑一声:“人生际遇,起起伏伏很正常,有甚可羞的?日后多走动,方不负咱们主仆一场的情谊。”
“遵奶奶的令,日后小的定然时时登门,只盼奶奶别嫌我嘴笨心实,不是个伶俐人。”陈鹏听徐乐这般说,就打蛇随棍上,将称呼改为更亲近的“奶奶”。
徐乐轻笑,再次让陈鹏入座,现下陈鹏没有推拒,坐了下来。
再推拒,就有些不给主家脸面了。
徐乐道:“现下,我手里的事务多,缺个打理的人,还不知何处去寻?”
陈鹏闻言立即起身,拱手道:“奶奶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为奶奶效犬马之力。”
徐乐轻笑:“你的能为,我是知晓的,交与你,我是极为放心的。”
陈鹏立即应下,又说了许多表忠心的话,甚至提出要重入徐乐的门墙,做个家奴。
徐乐道:“我信得过你,何必用一纸身契束缚你。”
有时候,底下人忠不忠心,跟一纸卖身契没甚关系,想要拿捏一个人,用卖身契来逼迫,是最下策,还是得让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才是。
陈鹏做事老练,徐乐将事情交给他,不到一二日就上手了,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