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半在她手里,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那只脏兮兮的手终于抬起来,飞快地从婉宁手里抢过点心,然后飞快地塞进嘴里。
香甜的点心进肚之后就让他更加饿起来,他吃了半块就去拿另外一块。
婉宁小心翼翼地退后,乔贵家的忙端水过去伺候。
只要开了头,后面的就容易很多。
裴明诏眼睛里终于露出轻松的神情。
婉宁道:“侯爷想要将孩子带回京,就不能这样走,起码要带上一个妇人在身边伺候。”
现在看来也只有如此。
裴明诏道:“不知道家里的下人,能否跟我走一路。”
二老太太点点头,看向乔贵家的,“你家中的老二可离手了?这趟路虽然远,我亏不了你。”
乔贵家的放下手里的酥酪,忙道:“奴婢一定尽心办事。”
二老太太道:“你到了京里就等着,过些时日我们家人也会上京。”
婉宁道:“侯爷还需要什么?我让人准备些干粮和水,一定要记住,只有乔贵家吃过的东西,五爷才会吃,晚上五爷要睡觉,将他放在靠着墙角的地方,就算回到京里,也要让他慢慢来,不要想着他会立即适应从前安稳的生活。”
五爷戒备心很大,她虽然不知道乳娘带着他都遇到过什么事,可是她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些端倪。
也许这段日子乳娘出于小心都会将买来的东西试着吃一口才会给五爷,姚七小姐这么做,是想要五爷知道那些东西不会吃了也不会有事。
婉宁接着道:“五爷现在好些了,离开这里说不定又会发作,可能会出汗、潮热或寒战,甚至大声喊叫,侯爷要让乔贵家去劝解,最好找一辆马车来将五爷送回京城,车里比起马背上要让五爷更安心。”
裴明诏看着婉宁,姚七小姐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甚至将他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情形都想到了。
他这个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过的人,面对这样一个娴静嘴边随时都带着笑容的小姐,轻易之间他就改变了立场。
本来觉得快马送世子回京最稳妥,现在他觉得最牢靠的法子是找辆马车。
……
不用再去一趟街面买路上用的东西,程疗几个都觉得轻松了许多,转身去旁边一个小轿旁边,“杨先生,侯爷传话出来让您放心,世子爷已经吃了东西,我们现在去找辆马车,侯爷说等世子换身衣服,我们就要走了。”
杨敬很诧异,侯爷带着世子去寺里的时候是因为要在泰兴县里找个郎中给世子看病,他从前见过世子,就过去和世子说话,谁知道世子根本谁也不理。
请来的郎中用了针,世子也不见好转,侯爷忽然想起姚家有位七小姐。
“请禀告一声,看姚家方不方便,我想去瞧瞧世子爷。”杨敬敲了敲轿门,立即有人上前撩开帘子,杨敬从轿子里走出来。
与其在这里一直等着,还不如进去瞧瞧。
下人进去禀告,二老太太看向裴明诏,“侯爷,您说的杨先生,是哪位?”
裴明诏道:“是故去的前詹士府詹士曹變的师傅,教出了两位状元,几位进士。”
沈敬元惊讶地和沈四太太对视,“您说的是杨敬先生?”
二老太太看向沈敬元,“沈四老爷也知道杨敬先生?”
“知道,”沈敬元脸上通红,“前两年跟着沈家的一位世交去拜见杨敬先生,拿了许多的礼物,结果连人都没见到。”
商贾子弟就是这样,递上去帖子,立即就会被退回来。
每次看到昆哥认真的读书,他就在想,好的书院进不去,更难找个好师傅,西席也是托人一请再请,听到的回话都是,昆哥太小,还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