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手,难不成就葬送在崔奕廷的手里。
如果崔奕廷没死,姚七小姐呢?
赵璠才想到这里。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十几个绑住手脚的人被锦衣卫拖了过来。
在宫门外,崔奕廷要做什么?
锦衣卫手里拿着廷杖难不成准备在这里行杖刑?
赵璠忽然觉得脊背一片冰凉。
“这些人被人唆使行刺本官,如今诸位大人就做个见证,锦衣卫从今天开始接手漕粮贪墨案和行刺案。”
锦衣卫手里的廷杖亮出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犯人被扔在地上,手起杖落,周围顿时充满了凄惨的叫声。
锦衣卫的廷杖早就让人闻风丧胆,如今亲眼所见,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两个人先是硬撑着不动,然后是奋力的挣扎,最后渐无声息。
人就被活生生地打死在这里。
打死了两个,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被提上来。
周而复始,鲜血染红了地面,眼前是血肉横飞的场面,锦衣卫打的顺手,人反而死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凄惨。
谁也不知道崔奕廷要到什么时候住手。
不知是谁先打了个冷战,然后所有人都觉得冷意入骨。
赵璠不禁跟着牙齿打颤,他知道这些人不会连累到他身上,多少年培养起来的死士,早就忘却了生死,就算是想要招认,也并不知道他和岳父,顶多会将寿家说出来,可是看着这些人惨死在跟前,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看着崔奕廷冰冷的面孔,他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忍不住心生恐惧,崔大学士是有名的贤相,却生出这样心狠手辣的儿子。
“我说了,都说了。”凄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立即就有人被推上来。
张戚程看过去,跪在地上的赫然是户部的郎中。
崔奕廷的用意顿时让他明白过来。
崔奕廷是要用那些死士的死来让户部待审的官员惊恐,这是真真正正的审案,审案用的人却是他送给崔奕廷的。
刺杀朝廷命官,已经是死罪,不论崔奕廷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异议,崔奕廷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崔奕廷低下头来整理袖口,海棠色的官服微微一拢,露出腰间的绣春刀。
绣春刀,是皇上钦赐锦衣卫的。
崔奕廷不是锦衣卫,却可佩带绣春刀,足见皇上对他的信任。
张戚程和其他人一样略带惊讶地看着崔奕廷。
崔奕廷微微眯起的眼睛,“丁大人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说到这里紧绷的脸忽然似春日里化开的冰霜,乍暖还寒地展露出一丝笑容。
……
一轮红日缓缓地从天边升起来。
婉宁在屋子里看着落雨。
落雨的伤已经被郎中处理好,还请来了婆子将裂开的伤口缝上,婉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麻醉的缝合她知道有多疼,落雨将脸埋在床铺里静静地忍着,等到郎中走了,落雨才抬起汗湿的脸,“七小姐,我老子、娘不会来京里了。”
落雨眼圈有些红,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奴婢跟着小姐来京的时候,老子、娘都说了,就当已经将我卖了死契,不管将来我去哪里他们都不会理会。”
“那是因为你老子、娘气你没有讨好六太太,你应该事无巨细将我的事都禀告给六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