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子倒也老实,如实说道:“紫薇帝星出世,老道自然要予以关注。可惜他还太小,虽然天资不凡,但等他成长起来进入天道时,老道恐怕已经老死了。不甘心,老道不甘心啊。”
黄仲涛此时已将玄一子看成了疯子,去年在铁剑门时,可是黄仲涛给司徒玄下的批语,因此才收下了东方白作为徒弟。
如果按照老道士所言,司徒玄这个小子真有进军天道的希望,岂不相当于那个白发小子一嘴巴抽在了自家脸面上?
这他如何能忍?于是黄仲涛立刻说道:“那个白头发的小子?他的心血寿元消耗过度,潜力干涸见底,宗师之后再难有作为,如何进入天道境界?”
老道士闻言嗤之以鼻,口中连连说道“愚顽,愚顽至极!”之后竟然不理黄仲涛的茬,只不过嘴唇的开合,却让黄仲涛猜到了‘因果’、‘命运’两个词汇。
黄仲涛心中怒极,他最恨道门的宗师说他:‘你之一生都无法了悟因果命运’。好像这些人已经看穿了过去未来,他黄仲涛要注定悲惨一生的样子。
这也就是黄仲涛没听到风清扬对他的评价,否则即便这‘小子’是自家女儿的心头好,说不得也要做过一场,见个高低上下。
黄仲涛自小投身在少林寺,平日诵经习武,苦练内力,哪有时间学习天机命理,因果命运这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但道门的宗师大多都有深厚的易学功底,这些人最是可恨,明明打不过他,却非要高人一等似的,说他‘不修天机命理’。
只不过黄仲涛这一生吃亏吃大了,晚年出于谨慎,或者某种说不出的原因,他寻了一个明晰易算的道士作为记名弟子,助他推算一些东西,也就是那个算出紫薇星方位的‘天机老道’。
玄一子却自顾自的说着,全不顾黄仲涛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只听老道士说道:“你此次西来,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此行乃是险之又险的劫中劫么?”
黄仲涛脸色一冷,冷声说道:“你不用管老夫此行如何,反正今日是你的‘死劫’。”黄仲涛到底是被玄一子拐到了沟里,下意识模仿着神神叨叨的老道士。
话音未落,黄仲涛右手单掌竖起,缓缓向前一送,这一掌似削似推,似按似拍,简单的不像个招式。
但就是这样一掌,却好像有着万钧之力,四周野草倒伏,水波涌起,白蜡树的枝叶都低垂了三分,正是一招‘横看成岭侧成峰’。
这是黄仲涛领悟《厚土心经》而创造‘翻天覆地拳’中的第一式,也是起手式,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更像是一招掌法。
但这一招背后实则藏着五招厉害拳法,合称‘五岳压顶’。每一拳都好像山岳般沉重,每一拳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独特力道。
五拳连出,五招相叠的话,正是黄仲涛在铁剑门中,曾经使出来镇压自身伤势,可攻可守的厉害招式‘永镇山河’。
玄一子老道好似完全不在乎黄仲涛山岳一般的气势,木杖随意点出,恰好刺向黄仲涛右手神门穴。如果他继续出拳,免不了要被木杖刺穴。
黄仲涛不为所动,右手向回一收一攥拳,劲风涌动,裹挟气流,生生带偏了老道士的木杖。同时左手握拳,一拳捣向玄一子的右胸口。
玄一子的应变离奇至极,武当派的一应武学挥洒自如,只见这老道士侧后半步,将内力逼入木杖,木杖弯曲如绳,从外侧刺向黄仲涛的左手神门穴。
黄仲涛眉毛一皱,左拳张开向外一翻,巧妙的避开了老道士的木杖,右拳斜刺,再次打向老道士的右胸膛。
老道士木杖作剑,一立一点,也不知使了什么窍门,居然完全无视黄仲涛带起的劲风和拳势,和着泥土和半截草根的木杖头,再次指向了黄仲涛的右手神门穴。
这种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黄仲涛郁闷的想吐血。明明是开山镇岳,破碎山河的拳法,老道士居然没让他使全了一招,更别提什么五拳连出,五道劲力相互叠加了。
想到这里,黄仲涛耸然一惊,右拳打开向上一托,左拳虚击,脚步连错,退出三步。
两位宗师高手的每一招,随便一拳、任意一杖都是自身意念的演化,自己武道的体现。
虽然没有动用剑意拳意,也并非掌风剑气,但这种融入意念的招数,最是于无声处响惊雷,即便是先天高手恐怕也挡不住几招。
黄仲涛自以为看穿了玄一子的‘底细’,开口说道:“好剑法!‘神门十三剑’,‘绕指柔剑’果然不凡,我说你为何隐居三十多年,原来是在潜修这些武当绝艺。不过那又如何,且看老夫这一拳。”
话音刚落,黄仲涛左手一抓,右手一推,而后左右拳掌逆转,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左手上。同时开口吟道:“挟五岳,赶七峰,百山祖脉,万岳朝宗!看老夫这一拳‘万峰朝岳,万岳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