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您说,扫尽阴霾、白日青天,保护市民不受伤害,为死难者伸张正义——这些我们曾经佩戴【朝日影】发过的誓言,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只不过是一种理想主义罢了。
您说,真正需要牺牲自己,才能保护市民安全、维护公平正义的时候,尤其是这样的牺牲未必能换来一个好结果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您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们静安警察署刑事课的这些同事们有一个能做得到吗?”
白鸟说到这里,激动的脖子通红,简直成了红鸟。
“请您看看这位警察,”
白鸟指着正埋头往嘴里塞肉的顾醒,“他是不是我们刑事课的人?他是不是做到了?”
“啪!”
红衫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一声实在响亮,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众人瞧向白鸟和红衫。
白鸟也被拍的醒了酒,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连忙要起身道歉。
“对,”
红衫晃了晃身子,忽然朝着白鸟鞠了一躬,“你说得对,是我说错了。”
说完,看向众人,“你们看我干嘛?继续high呀!”
她指着顾醒,“你,对,就是你,顾醒,把话筒给我拿过来……はやく!はやく!(快点快点!)”
顾醒还在发愣,安达把话筒递了过去。
“大都会に仆はもう一人で
孤身一人彷徨大都市……”
红衫站到沙发上又唱了起来,结果这一次唱到“如被丢弃的空啤酒罐”这一句,她忽然放下话筒,跑出了隔间。
蛙人连忙跟了上去。
白鸟示意顾醒也跟上去瞧瞧,其他人接着喝、继续唱。
顾醒出了门,红衫和蛙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想了想,猜测红衫喝的太多,该出酒了,便朝着厕所那头走去,正要拐过一条通道的时候,听见隐隐有人在说话。
顾醒凑了过去,传来红衫醉醺醺的声音:
“癞蛤蟆……他们说的对,像我们这种破烂调查员,只会对那些警察和市民耀武扬威,见了怪诞就变成了战战兢兢的弱虫,连耗子都比不上……
有时候,我看见那些冷冰冰的怪诞,想着它们身体里全是咒语般的杀人规则,就觉得我们比蝼蚁还弱小……”
“好了,好了,”蛙人轻轻拍打她的背,“你只是喝醉了。”
“我服了,”
红衫嘟嘟囔囔道,“每次看到那些人活生生死在我眼前,我都要装作根本不在乎,还要给那些蠢货警察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我比那些市民更重要这种鬼都不信的逻辑,我再也不想解释了!我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当着他们的面冲上去和怪诞拼命……”
“没关系,反正,你就继续毒舌下去好了。
除非有人偷听……
否则,谁也看不出来,你其实是个嘴巴很臭的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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