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船离开枸杞岛后,顺风顺水,一路南下,颇有一泻千里之势。
王默双手背负,傲立船头,极目眺望之下,但觉海阔天空,不由诗兴大发,想要吟诗一首。
然而他想来想去,却找不出一首适合此时此景的古诗,憋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好美。”
忽地,有人吟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王默回头望去,见是一个书生穿着的男子。
一瞥之下,似只有三十岁。
再瞥之下,少说也有五十岁。
三瞥过后,说有八十都不觉得唐突。
这个书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给他这种奇怪感觉?
“公子可是姓王?”那书生笑问。
“在下确实姓王。”王默稍稍一顿,问道,“不知尊驾贵姓?”
“我姓丰。”
“风?”
“不是风筝的风,是丰盛的丰。”
“原来是这个丰。”
“我叫丰人山。”
“丰人山?”王默心头微微一愣。
他本来只想知道对方姓什么,至于叫什么,因为萍水相逢,不知道也罢。
谁料想,这个丰人山居然如此热情,竟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
“原来是丰先生……”
“三十年前,我也认识一个姓王的少年,和你现在年纪差不多大,十六七岁样子。”丰人山自顾自说道,“他文武双全,父亲乃朝中大臣,名满天下,师父更是一位神仙般的羽士,名为‘太浩道人’。”
太浩道人?
王默根本没听说过。
“敢问这位王姓少年的大名是?”
“他叫王……”丰人山望了望王默,突然发出一声喟叹,说道,“不是我卖关子,而是他已死了十多年,即便我说出他的名字,也无人知晓。不说也罢。”
王默听了,不觉愕然,心想:“你既然不打算说,干嘛要跟我提这个人?我又不认识他。”
丰人山一眼就看穿了王默想法,但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揭穿。
“丰先生。”王默问道,“不知你仙乡何处?”
“河南开封府。”
“原来丰先生是河南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默一怔,心头嘀咕:“我说错话了吗?不对啊,你确实是河南人啊。我听力很好,没有听错。”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何,却不敢当面说出来。
“吓着你啦?”丰人山忽然一笑,问道。
“没有,没有。”王默连声否认,心里却在想,“真是奇怪,这人看上去也不威风,为什么我在他面前会有种不敢乱说话的感觉?难道他是个神级高手?”
想着,就忍不住盯了一眼对方。
只见丰人山一脸含笑,文质彬彬,别说神级高手,连一般高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