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墌城墙上,唐军将士面色苍白。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愤恨之色,望着正在城下耀武扬威的西秦大军。城外,有数千头颅堆积起来的京观,这是窦轨大军的将士们,如今再次被薛仁杲堆积为京观。
“这个薛仁杲是在激大将军出兵呢?”将士之中,忽然一个面容瘦削的士兵淡淡的说道。正是卢照辞三十位学生中的祖明。
“祖郎,你也是跟随大将军身边学了一个多月了,你且说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声音洪亮,祖明望了过去,却见是同班同学甘冲,在他的身边的却是秦勇,正对这自己挤眉弄眼的。祖明双眼一亮,顿时明白秦勇的用意了。当下笑嘻嘻的说道:
“薛仁杲大军远道而来,这西凉虽然战马众多,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粮草不足,大将军之所以紧闭城门,并且下了命令,言擅言出战者斩,就是要拖到西秦大军没有粮草。这样一来,他们就得饿着肚子个我们作战,哼哼,大家想想,饿着肚子的敌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众将士闻言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所以这薛仁杲就一定要逼着大将军出去和他们野战。靠着他们先进的骑兵和咱们厮杀。我军缺少骑兵,这能和他们厮杀吗?就算我们打赢了,对方还可以跑啊!我们也追不上啊!”祖明双手一摊,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这个薛仁杲真是奸诈,幸亏大将军识破了他的诡计,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跟着大将军,肯定是没错的。想想当初大将军凭借着几百人马就能纵横关中,如今我们有数万精锐,还怕他一个薛仁杲不成。”
“对,对,听大将军的。”
……………
一时间城墙上一片议论之声,无外乎诉说薛仁杲的残暴与奸诈,宣扬着卢照辞的英名与机智。刚刚生出的来不满瞬间消失的不见踪迹。再也无人提要出城野战,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了。
那祖明和秦勇、甘冲三人相视一笑,好似在庆祝三人首次合作的成功。
可怜的薛仁杲哪里知道城墙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还在城下耀武扬威,等待着城墙上士兵们的暴动,以逼迫卢照辞出城与他决战。只可惜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对面的高墌城有任何的动静。
“这厮怎么这么沉的住气,难道他不想为自己的袍泽报仇吗?”薛仁杲面色阴沉,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口中一阵怒骂。周围的将领却不敢高声发话。
“这宗罗睺怎么还没有攻下泾州?”薛仁杲又转首问道。
“听说泾州的守将乃是屈突通。此人是前隋的名将,有他死守泾州,宗将军一时难以攻下,也不足为其。”浑干破天荒的为宗罗睺说了一句好话,道:“此事倒没有什么,关键是我军的粮草不足,最近有不少支粮队被劫掠。臣怀疑是陇州刺史常达所为。”
“常达?是个什么东西。”薛仁杲不屑的说道:“此人要坏我粮道,简直是找死,浑干,你去替朕除了他。”
“陛下,这常达来无影去无踪,除非进攻陇州才能彻底将他拖住。”浑干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我军云集在浅水原,又分兵攻打泾州城池,这对粮草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也是给常达各个击破的机会,若是再分兵的话,不但会造成粮草运输的崩溃,而且还会给对方以更多的机会,偷袭我们的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薛仁杲冷冷的望着浑干,双眼中不满之色很是明显。
“末将以为常达也是一名将,若是领军与他在陇西一带周旋的话。对方熟悉当地的地理形形势,虽然其兵力远在我军之下,但是若是不想与我军决战,只是为了拖住我军的主力,还是有这可能的。不如派遣一支小队兵马,突入陇州城内,一举擒拿常达,或许能取得胜利。剿灭这股偏师。”浑干脑袋低的更低了。
“哼,常达何许人也!一个小小的刺史而已,他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你是打仗打的越久,胆子就越小了。哼,朕也不用你去捉拿那常达,朕亲自前往,你就领着大军给朕守住卢照辞,每天就给朕在城下骂阵,一直把他骂下来为止。”薛仁杲冷哼道:“待朕灭了常达之后,再来灭了这高墌城。”
“臣领命。”浑干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猛将不假,但是猛将就并不代表着他很愚蠢。他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之所以避而不战,就是为了拖住西秦大军,而其他的诸路兵马都是为了拖住大军而用的。卢照辞是想要一举击垮西秦大军了。如今面对这个小小的陇州刺史居然还要大军前往,还要薛仁杲亲自出手。这样的君王虽然以武勇显于世,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太重于武勇,最后必然是败在这方面。薛仁杲见状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出了中军大帐,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声滚滚而去,显然薛仁杲已经率领着亲卫骑兵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