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反应,一种濒死的强烈警兆如光电般钻入心脏,陆启明刹那间汗毛倒竖——高度凝聚的精神力下,他感到一道冰寒的锐气在面前凭空凝聚,喉间生疼——是术修的手段!
“拼了!”他在心中低吼。瞬间,更加强大的力量融入经脉;刺痛袭来,脆弱的身体因为过强的力量开始出现无数细小破裂。
只见陆启明的身体以违背常理的角度诡异后仰,千钧一发之际终于险险避开那无色无形的气刃。
避开了!陆启明急促地喘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内力运转不停,招式还没有用老,他就极速地一错步向旁边掠去,指间转眼有数枚暗器蓄势待发!
然而他却已来不及发!还不及他抬手,后颈又是一道不算陌生的冰冷气息毫不留情地逼来——这次更快!
不行,来不及!陆启明眼神一紧,只好顺势前扑,在地上猛地一翻。再抬头时,他感到后面衣领已微微湿热,空气中有血腥味渐渐散开。
陆启明此时恰好停在刀掉落的位置;他的手已经再度握住了那把刀。然而他抬头看着黑影——黑影举重若轻,两招逼他至此,却连一丝轻微的移动都无;而他的身体已近极限……虽有刀重握在手,陆启明仍忍不出心生无力;他知道,差距太大太大了。
黑影忽然动了,他向陆启明走来。陆启明这才发现黑影并不高大。
黑影在陆启明面前站定。陆启明仍看不见他的面目,却清楚的感到了他的目光。
那是绝对冰冷的俯视的眼神。
黑影凝视了陆启明许久,一个字也没说;然而这漠然却比讽刺更令人不适。
黑影忽然间就毫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一页纸笺从空中缓缓飘下,滑落至陆启明脚边。
陆启明默默拾起展开——竟是张邀请函。但看得出这是很久之前写的;原本应该有许多行,但此时都被抹去,只留他的名字,还有“去医馆”三字。
陆启明注视着纸笺上的字迹,轻声咳着。他环视一片狼藉的屋子,在深夜里静静站起。
烛光映照着那张写满“医”字的纸,有轻微的反光。
墨迹尚未干。
……
宋平安这一夜睡得出奇的沉,一觉醒来竟已近晌午,睁开眼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身体虽然舒适,但她心情糟糕极了——她担负着家人的生计和期望,所以将”努力”二字铭刻于心,向今日这般懈怠懒惰,已数年不曾有。
她迅速翻身而起,简单整理后推门出去。
陆启明显然早已起了,此时正靠在藤木摇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书卷,好不惬意。听到了门响的声音,他对宋平安摇了两下书算作问好,指了指对面的那间小屋,道:”我给你带了些点心,饿了先随便吃点。”
宋平安道谢,走到屋子近前却隐约闻到一股新鲜的药味。她忽然想起陆启明擅长的东西,不由心中有些怀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他:”我昨天好像睡的太沉了,你不会是……”
陆启明愕然抬头道:”你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快过来让我看看。”
宋平安见他神情关切不似作伪,顿感不好意思,忙道:”对不起啊,是我多想了……估计只是最近有些累的缘故。”
接着她忽然想到,那陆启明煮药是做什么?她观察陆启明的脸,他此时正对着阳光,只显得肤色很白,看不出有什么事。但宋平安还是问了句:”我刚刚闻到了股药味儿,你没什么事儿吧?”
“好久没练,怕手生丢人。”陆启明随口答道,起身向宋平安走去,道:”伸手,我给你看看。”
陆启明凝神把脉,神色一松又一紧。他看着陆平安,眉头微皱。
“怎么了?”宋平安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下惴惴。
“你实话告诉我,你的五行天赋是什么?”陆启明忽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五行构成天地,也构成人体。但每个人仍有巨大差异,对于五行元力的亲和力各不相同——这便代表着修炼天赋的不同。以五行之“水”为例,只有对水元力的亲和力达到较高的水准,才会被判定为水系体质。什么体质也不算的人虽然也能修炼,但付出比旁人千百倍的努力也难以突破最基础的“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