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宿舍里人这么多,不知道万无秋是不是很好意思,反正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谢铭迟纠结着开口,拿出兜里的湿巾,上下比划了几下,艰难地说,“要不,去阳台处理下伤口?”
万无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迫,突然玩性大发,坐在床上支着头:“阳台灯太暗了,不如就在宿舍里吧。闲杂人等回避一下,非礼勿视。”
“哦……”
“哦——~~”
一时间,宿舍听取哦声一片,不知道谁还把那声“哦”说得格外九曲回肠且长。
谢铭迟尴尬症都要犯了,抓了两下头发,很小心地坐在万无秋床上。
万无秋十分配合地挪了挪地方,背对着谢铭迟,说:“你帮我撩一下衣服吧,好像有血和衣服粘在一起了,你慢点掀。”
谢铭迟:“……”
他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更害怕了。
按理说,他从前行军打仗,军营里这种事应该很常见的,一群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经常受个伤什么的,露个膀子互相上药绝对是很平常的事。
谢铭迟都不敢想那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不会是受伤了不让人碰,一直自己处理吧?
他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这事他好像真的干得出来。
谢铭迟深吸一口气,抓住万无秋的衣服下摆,小心地一点点往上卷,卷到伤口的地方,阻力明显加大了,血确实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谢铭迟抓过万无秋的手,让他抓住已经卷起来的衣服:“抓着啊,我只有两只手,借你的用一下。”
万无秋闷闷地笑了两声:“行,随便用。”
湿巾是酒精湿巾,多少带点杀毒的功效,谢铭迟拆开一张,小心地沿着万无秋皮肤和衣服相接的地方,缓慢柔和地擦拭着。
等到把干涸的血痂擦湿,衣服才终于和皮肤分开。
全部分开的那一瞬间,谢铭迟送了好大一口气,感觉自己刚才简直是在做一场精细度极高的外科手术……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紧张是真的。
中间其实有好几次他都不小心加大了力度,戳到了万无秋的伤口,虽然他没吱声,但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是骗不了人的。
伤口看起来不是很深,这让谢铭迟的负罪感轻了一点。他换了张湿巾,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一下,然后朝着伤口吹了吹。
谁知下一秒万无秋就没忍住笑了:“哎你干嘛,怪痒的。”
“咳!”隔壁上铺的褚优重重咳了一声,哪怕对着墙也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铭迟简直汗流浃背了,义正词严道:“我就是帮你吹一下加速伤口结痂!不要说这么误导人的话!”
万无秋无奈地笑道:“可是真的痒。”
谢铭迟:“那就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