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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停止拨弦后,音调尚未消,景钰盯着她仿佛没了神魂的脸,忽然问道:“忍冬你可认识晋鹏?”
忍冬的眼神变了变,低下了头,柔着声音道:“认识。”
“那你可知,他前几日被杀了?”
“知晓。”
“听闻晋鹏爱慕你,为你神魂颠倒,今日瞧着,忍冬你也的确是耐人寻味。”景钰划开扇子,笑的痞气。
忍冬抱紧了琵琶,抬头看景钰:“公子莫不是怀疑我杀了晋鹏?”
景钰笑,他摇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忍冬的神色怔了怔,本能的看向一旁默不说话的艳骨,景钰注意到她的视线,本不想解释,但是又说道:“不是艳骨说的,你不用看他。”
忍冬微笑:“我也是忘了,公子再不受宠,也是当今二皇子,身份尊贵,想要知晓一件事,有何难?”
看她微笑与柔语,景钰怎么都没办法将这柔弱的女子与那剖心的女妖联系在一起:“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杀晋鹏?”
“为何?”忍冬低下头,一下一下的拨动琴弦,琵琶音起时,她说:“因为他的妻子想念他。”
“这。。。”景钰不知道这算什么理由。
“公子从来流连风花雪月,可知何为情?”忍冬问景钰。
这个问题问倒景钰了,要说情,他真是半点不知晓,但是他有不耻下问之心:“愿闻其详。”
“情之一字,用心对待,用心倾听,既然结为夫妻,就应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何以抛下病妻,流连青楼?”忍冬说着,手指划过琴弦,铮铮声响:“她死在冬夜,那寒冷的夜里,只有大雪和冬风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你能想象吗?她身上的温度,在翘首等待中一点一点流逝。”
她的声音,仿佛将人带到一年前的雪夜,在大雪纷飞与啸啸冬风的夜里,有个荆钗布裙的姑娘,攀上窗户,含泪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景钰心里跟什么堵着了似得,有些不自在的问:“那你为何在今时才杀他?”
忍冬微微轻笑:“因为她托我,好好照顾他。”
景钰内心一阵忐忑:“你与她。。。”
忍冬眉目因笑染上温暖,像是想到了某个人:“忆昔花间相见后,只凭纤手,暗抛红豆。”
景钰顿时噤了声,忍冬再笑,却是晶莹落入琴弦,被指尖拨掉:“我如何能照顾他,每日见着他都想杀他,想起她时,就想她是不是很想念晋鹏,她在世时,最渴望的就是见到他。”
景钰看向一旁的艳骨,见他神色有些动容,又叹道:“可你还是杀了他。”
“抱歉。”忍冬抬手抹掉泪水:“不小心给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