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好好聊聊。”裴醉叮嘱着。
地初笑得和蔼又猥琐,手里捏两个梅花镖,朝裴醉挤眉弄眼道:“小主子,我能不能,好好调教调教?”
玄初抬手打他一巴掌:“别丢佘山三十三匪的人。”
裴醉笑道:“随意,别弄死了就好。”
地初扣着玄初的手腕,笑眯眯道:“好嘞,小主子,属下绝对~会让这孩子乖乖懂事的。”
玄初朝裴醉略略颔首,低声道:“主子,你回去休息。”
陈琛揉着下巴,听见里面嚎叫声震天响,凄厉地像是被拽掉尾巴的猫、又像是被拔掉爪子的老虎,陈琛习惯一刀见血、一剑封喉,听得这般惨叫,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家伙。
果然术业有专攻。
陈琛抖掉二两鸡皮疙瘩,身子爽快不少,轻呼了一口气,朝李昀拱手恭敬道:“殿下是怎么知道这狗崽子是清纶教众的?”
李昀瞥一眼裴醉,似乎想起昨日那人跳马时的惊心动魄,不由得手心攒了一汪冷汗。
他攥了攥手掌,才说:“望台临近江海,本就少良驹,善骑者便更加少见。但清纶教众多年盘踞,在江南一带游走,善乘骑也不奇怪。”
“朝廷曾想招安,可清纶教当时不愿入朝。”裴醉双手交叠,撑在刀上,玄色刀鞘映着夕阳日照,“当时的巡抚以火烧山寨,逼匪弃寨,最后,他们从山的另一侧破火而出,骑着寨中土马,以铁索连舟,逃到了海上,后来便不知踪影了。”
陈琛不知此等详细内情,听得入迷,连耳边的惨叫声也恍然不觉了。
“这么说,这匪徒倒还有两把刀子。”
“今日营中被申行收买的叛徒已经处理干净了吧?”裴醉话锋一转,朝陈琛问道。
“是。”陈琛拱手道,“这驻军人本来就不多,申总督想把手伸进军营里,也没什么人能让他使唤的。”
“好,剩下的,本王便帮不了你了。能不能把兵带出来,全看你这将如何行止了,陈指挥使。”裴醉笑道。
“是!”陈琛热血一沸,扬声笑道,“绝不辜负将军期望!”
裴醉看着陈琛提剑踩着夕阳走远,笑了笑,撤了刀,倚靠着柴房灰砖外墙席地而坐。
他抬眼看着李昀,朝他张开了手臂,眉眼含笑:“为兄知道,你嫌地面脏。来,坐我怀里。”
李昀退了半步,硬声道:“不必了,我不累。”
“胡说八道。”裴醉扯了一把李昀的手臂,文弱书生险些丢了手中捏着的折扇,身子转了半圈,跌坐在裴醉的腿上,细腰被那人一揽,整个人便靠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中午也不知是谁,脱力昏了过去。”
“你。。。”
李昀已经生不起气来,坐在那人左腿上,半边身子靠在那支起的右腿上,脸色忽红忽白。
“你说,申行究竟想要什么?”裴醉捏着李昀腰间的玉佩,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里已经有权、有钱,又捏着承启漕运的命脉,他还想要什么?”
“他想要子昭的自由。”李昀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