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南雪音换上深色夜行衣,离开东宫,踏入角园。
乌坠在院中等候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出事了?”南雪音张口就问。
“对,”乌坠也没瞒着,“王庸被抓了。”
南雪音皱了下眉头。
王庸是莲州别驾,与萧鸣玉来往甚密。
她一下就回想起了东宫中的听闻:最近,他们抓了一个大贪官。
去书房的路上,乌坠简单陈述了一下情况:“之前太子那一派的人就盯上王庸了,背地里估计已经搜集了不少他的罪证。最近王庸的儿子强占民女害死了人,牵扯到王庸头上。事情闹大了,陛下亲自下令,将王庸押送到奉都来审问。“
南雪音略微点头。
书房里,萧鸣玉正拧着眉头,焦躁地来回踱步。
一见南雪音,切齿说道:“王庸必须死!”
南雪音抬眼,他又道:“你去杀了他。”
“东宫的任务呢?”南雪音问。
“怎么,你舍不得太子?”萧鸣玉反问,目光危险。
南雪音道:“不是舍不舍得的事。刚才乌坠已经和属下说了来龙去脉,王庸如今是在奉都大理寺狱,此处看管严格,几乎密不透风。属下若是要杀他,就得花费时间、精力。属下如今好不容易获得了太子的信任,在东宫一切顺利。若是要去杀王庸,这些也就不复存在了。”
萧鸣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王庸。他们发了狠想从王庸身上查出些什么,王庸这个人,骨头软得要命,稍加审问逼供,他肯定会吐出对本王不利的事情。若是如此,即便你还留在东宫,即便你真查到了太子的隐疾、太子的秘密,那也没有用。因为如果牵涉到贪污的案子里,本王即便斗倒了太子,也无缘入主东宫。”
南雪音不说话了。
“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很得太子欢心吗?侍寝那么多次,你应该已经非常了解他的喜好了,”萧鸣玉语气带出几分讥讽,“等你杀了王庸,本王再找机会给你个新的身份,把你安插进去,你照样可以让太子爱上你。”
南雪音蹙眉。
乌坠清了下喉咙,“那个……王爷,这会儿王庸被关在大理寺狱,要南姑娘去杀,此事很不容易,咱们得从长计议,详细安排。”
萧鸣玉“嗯”了一声,但视线还停留在南雪音的脸上,“你还戴着这张人皮面具?”
南雪音今晚出门匆忙,并未取下豆蔻的这张面具。
她短暂一顿,抬起了手。
等她卸下最后一点面具,露出了原来那张浓艳瑰丽的脸庞,也是太子萧攸澜从未见过的模样,萧鸣玉似乎心情愉快了一点,道:“好了,过来吧。”
南雪音声线冷淡,应:“是。”
-
翌日。
东宫。
萧攸澜起来以后,没等到那声“殿下”,只能先由其他人服侍着穿衣。
她怎么还没有来?睡懒觉么?
“不好了!出事了!”
门外传来翠嬷嬷的呼喊,她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半道被飞鸿拦下。
“翠嬷嬷,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能冲撞太子殿下啊。”
翠嬷嬷喘了口气,“豆……豆蔻不见了!”
没等飞鸿问什么,萧攸澜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翠嬷嬷满脸汗水,仓皇失措道:“近日都是奴婢和玲琅伺候豆蔻姑娘,今早奴婢与玲琅去敲门,敲了许久也没人应答。原本还以为是豆蔻姑娘没有睡醒,可等过了会儿再去敲门,还是没有人。奴婢觉得不对劲,便叫来两个人,撞开了房门。谁知房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豆蔻不见了!”
“殿……”
飞鸿话说一半,萧攸澜已经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