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淮西市内只有一座高不到两百米的内陆山,没什么爬头,他们当场买了两张高铁票,去了邻省那座以山闻名的旅游城市。
他们身上还是八中发给校友的白色卫衣,远远地看像是情侣装。从进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们的座位挨着的,喻麦冬继续叙述没有讲完的故事。
在山脚下,买完登山的票,喻麦冬停下,贺祁年侧目,不解:“后悔了?”
“不是,就是想到我们俩重逢之后跟山沾边的时候都会有点倒霉在身上,在西南的时候我们遇到泥石流被困在深山,前段时间你在川西的山里又碰到地震,差点回不来。”
“听你这么说,还真挺倒霉的。”
“贺祁年,不如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平安无事到达山顶,你就记起我?”
“那要是不能呢?”
“还没想过这个可能,感觉会太不吉利。”
“你不是不信这些?”
“有时候信信也无妨。”
这座山在全国都很文明,好在隔两天才是五一小长假,夜爬的旅客虽然多,但是彼此之间能够拉开缝隙。
“我在车上说到哪了?”
“我们分手。”
“噢,那继续,你当时跟我说要留在洛杉矶……”
在加州理工最初是一年的学习时间,但只要你成绩优秀,同样拥有选择留下的权利。
贺祁年的确打算留在加州,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加州理工的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比航大的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喜欢这个行业,自然想做到最好。而且他觉得喻麦冬留下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这学到的东西会更多,以她的资质留下全然没问题。
但她从始至终都没采纳过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她就要回去,所以早早地买好机票,连回去的日期都不曾告诉他。
他在喻麦冬走后曾休学过一年,就像他当初喜欢那所学校的氛围,但突然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直接办了休学手续,跑到法国,在那边浑过一段时间,整夜里都醉在酒吧,周围也都是一群酒鬼,每天醉生梦死。
贺祁年胸口的纹身就是在那个时候纹的,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这座城市艺术氛围浓厚,他坐在昏暗的阁楼中,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麦冬二字是无意识写出来,后来慢慢又演变成一架飞机,好像这样就能遮掩住他心底的悸动。
纹身的那天,是他酒醒的一个中午,或许又没彻底清醒,他去往最近的一个纹身店。
因为纹完身,不能喝酒,他歇了几天,回去之后,就有人发现他胸口处多了一个图案。
晚间一块儿玩的各个国家的人都有,华人很少,就算有,夜店晚上的灯光让人没法看清他胸口的那两个字。
他们只知道贺祁年好像是造飞机的,只调笑他对飞机是真爱。
遇到那个法国导演纯属是巧合,还是在那家酒吧,那位导演见到贺祁年第一眼后就前来搭讪,问他有没有兴趣拍戏,目前他新拍的电影正好缺一个亚洲人面孔的角色。
“拍电影?”
贺祁年眼神迷离,似乎想了很多,导演耐心十足,默默坐在他的身旁等待他的回答。
贺祁年答应了。
事实证明贺祁年没有任何的演戏天赋,最终导演将这个角色换成别人。
贺祁年跑到剧组本就是玩票性质,角色被换,完全没有任何的难过,比起自己演,他更想拍。他在剧组做起打杂工作,这位导演并不是花架子,是有水平在身上的,贺祁年从他那儿学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