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开始不断地低声喊他的名字:“苏宣,苏宣,苏宣,苏宣……”
那些压抑的,无法确定的,自我折磨审判的意义,感情,对错,通通不重要了,只要这一刻这个人要的人是他,沈朝愿意承受所有不确定的结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就算最后是苏宣不要他,他疯掉,这一刻为了苏宣带泪的笑,沈朝也愿意在疯掉之后杀死自己,成全苏宣这一刻不知道持续多久的爱意。
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他只是苏宣人生中遇到过的几个男朋友之一,沈朝想,如果在下一个到来之前他就提前离开,他或许会折磨自己到疯掉。
就像现在这样。
沈朝轻吻苏宣的无名指根,嘶哑低语:“苏宣。”
这一刻名字镌刻在他心怀,他终生被宣判于深爱这个人的罪行,无法释怀。
苏宣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沈朝,他有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笑了一声说:“搬进去就别走了,我家的钥匙概不退还。”
“好。”沈朝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再也不会搬出来了。”
苏宣吸了吸鼻子,沈朝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他简直控制不住想要哭,努力忍住说出口的话还是有哭腔:“我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
苏宣总算是明白沈朝在车里等了一上午他的电话最后却没等到的心情了,太折磨人了。
沈朝伸手用大拇指擦去苏宣挂在眼睛上的泪,他轻声说:“抱歉。”
苏宣一下子决堤了,他呜呜呜地哭出声来:“我他妈就说你这狗脑子一定会想到和我分手的!!你搞死我算了!!呜呜呜!”
“呜呜呜,我等你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他妈又要单恋你好多年了。”苏宣哭得停不下来,“我不想单恋了,单恋太苦了,我们都做过了,单恋个屁啊!”
沈朝说:“我也不想了。”
苏宣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他也不管了,相当不要脸地凑过去说:“我醒过来之后到处找你,但又不敢打电话给你,我好想亲你抱你,沈朝。”
沈朝的呼吸顿了一下,急促了起来,他单手撑在弹簧床上,上半身笔直地离开小床倾身靠过去,沈朝低声说:“我也好想。”
他们好像是赶时间的青春期情侣一样,睁着眼睛混乱地隔着栅栏接了一个吻,苏宣想从床上爬起来,被沈朝摁住了一边的肩膀抵在床上亲吻,他吻得很深很用力,苏宣几乎要被吻得接不上来气了,他能闻到沈朝的发尾里湿润的水汽,能舔到自己脸颊旁泪水的咸意,沈朝两只手都和他十指相扣,苏宣被抵在枕头上难耐地接吻。
沈朝的呼吸和心跳声是苏宣夜晚里唯一能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的肺里全是沈朝唇齿间的空气,目眩又神迷,在冰冷的冬夜里,病床周围的铁杆是冷的,卫生间里的瓷砖和水是冷的,唯有喜欢的人的唇和低语是温热的。
“苏宣,我喜欢你。”他说,“我只喜欢你,喜欢你到你死为止,到我死为止,我只要你。”
沈朝咬在苏宣的锁骨上,他呼吸急促又迷离,带着无法自控地狂乱气息,静了几秒之后又像是不满足一样又吻下来:“我爱你,苏宣,我爱你,只爱你,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