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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洛似乎也没想到司徒云昭在门外,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愣了愣,但见到这一幕,他像是更加兴奋了,他将手里的铁球向后一拉,尖刺拔出,司徒云昭向前踉跄,又是一股血渗出,白袍上的赤色愈加浓烈。
“昭儿……昭儿……”司徒清潇伸手把她接在怀里,司徒云昭额头上渗出疼痛的汗水,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苍白面上的表情温柔和煦,丝毫没有将背上的刺伤放在眼里。
她的眼眸倒影里只有司徒清潇。
司徒清潇眼中越发冰冷,她站起身来。正兴奋不已的司徒清洛突然挨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半张脸都麻木了,连带左边的耳朵都有一瞬间的失声。
司徒清潇声音高了许多,冰冷的眼眸望着弟弟,带着沙哑的哭腔,几乎是咬着银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来:“司徒清洛,你才是个真正的疯子。”比方才每一个瞬间都要更加狼狈,莫说方才,就是从小到大,司徒清洛都不曾见过矜贵优雅的司徒清潇有过这样的模样。
司徒清洛不可置信,眼中猩红血辣,“皇姊,你竟敢打我?还是为了这样一个反贼?”
“闭嘴。”司徒清潇一句话都不想再听他说,只转身去扶司徒云昭,她嘴唇苍白,满心满眼都是担忧,把司徒云昭揽在怀里,“昭儿,怎么样?”
“来人,传御医!传御医!”
门外的太监们早已被司徒清洛和陆太傅收买,他们之前被司徒清洛借故遣散了,回来时听到声音,犹豫该不该进去,听到司徒清潇叫来人的声音才意识到不妙,惧怕担责,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几乎吓瘫了,连忙去请御医,又连滚带爬地跪到司徒云昭面前请罪,他们虽然贪财,但也清楚司徒云昭受伤要比这个傀儡皇帝的性命严重多了。
片刻之间,消息传开,司徒云昭的侍卫赶到,茯苓赶忙将司徒云昭送上玉辇,山瑾看到眼前的景象怒气冲冲,按耐不住拔刀相向司徒清洛,司徒清洛一见司徒云昭的侍卫全然不敢造次,像蔫了的鹌鹑,司徒云昭伤势要紧,最后只好先重新将永阳宫封禁起来,等待司徒云昭处置。
司徒清潇全程心思只在司徒云昭身上,眼睛没有离开司徒云昭半分,她一直用手帕按着司徒云昭身后的伤口,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司徒云昭的手,满眼都是担忧和悲伤,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她的世界里只有司徒云昭一个人。
玉辇上,因为虚弱、失血,司徒云昭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了,只剩骇人的惨白,她躺在司徒清潇的腿上,闭着眼睛。
司徒清潇紧紧地揽着司徒云昭,声声泣血,“昭儿,对不起。”
她温柔地哄着,“再坚持一下,不要睡,好不好?”
“为什么每一次,受伤的都是你。”
“为了我,真的值得么?”
司徒清潇手帕上的血已经溢出愈来愈多,透过手帕,渗入她的指缝,白色的袍子和玉手上的鲜红格外刺目,司徒清潇如泣如诉。
“昭儿,不要再这样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会在你身边,从今以后,谁也无法让我从你身边离开。”
这是从她十四岁开始,就出现在她梦里,想得到却不能的人啊,自己究竟让她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伤害。
司徒云昭并没有意识不清醒,她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温柔地确认,“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好么?”
第139章迟脉
昭阳宫内,司徒云昭的贴身女侍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宫殿外是重兵把守,内室里,为了避免碰到伤口,司徒云昭趴在贵妃榻上,不像方才在车辇上时,已经开始不甚清醒。
司徒清潇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文竹端着水盆和手帕走过来,司徒清潇自然而然接过手帕,一直轻蹙着眉头,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司徒云昭,“我来。”
她拿着手帕温柔地慢慢地给司徒云昭擦拭头上的汗,已经是炎炎的夏日,司徒云昭却泛着冷气,头上满是虚汗。
“昭儿,御医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司徒清潇方才仔细查看过伤口了,伤口并不深,然而司徒云昭不知为何身体的反应很大。
“公主,御医到了。”
沈御医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进来,“张寅御医和张汶御医都不在宫里,今日是臣值夜。”随即又想要请安。司徒清潇立刻伸手免了她的安,沈御医见状马上跪在贵妃榻边,仔细检查司徒云昭背上的伤口,稍稍松下一口气,接着开始迅速却有条不紊地打开医箱翻找,匆忙中只偷偷地看了一眼司徒清潇,随即又别开了目光。
“摄政王,可能会有点痛,您忍一下。”需要先清洗伤口消毒,也不知道司徒云昭能否听到,沈御医还是叮嘱道。
消毒的药水洒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浓烈的感觉袭来,连司徒清潇都紧咬着唇,司徒云昭却没有吭一声,意识模糊中,她的手探过去,牵住司徒清潇的手。
“昭儿的伤,是否只是皮外伤?”
沈御医是个看得懂眼色的人,她看得出司徒清潇的担忧神色,于是宽慰道:“公主请放心,摄政王这确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血管,更没有伤及内脏。”
“既只是皮外伤,为何她一直冷汗直冒,不甚清醒?”
包扎好了伤口,沈御医搭了司徒云昭的脉,便开始皱起了眉头,“公主,摄政王的脉象沉涩,应当是心血不足,心阳不振,气血阴阳亏损,小臣不是摄政王的贴身御医,不太清楚摄政王的身体状况。不过公主放心,摄政王现下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