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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如何能耽搁呢,我想为你求一道平安符,保佑你出入平安,健康顺遂。”司徒清潇嗔她,“况且,你也该出来散散心了。你忧思甚重,日夜劳心伤神,又加心悸,我怎会不担心?”
司徒云昭神情严肃了些,目光如炬,直看到她眼底去,“是不是二公主与你说了些什么?”
司徒清潇知道有些事情她未必想让自己知晓,她抚了抚她的脸,“不是。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我发现一直以来,是我爱你太少了,照顾你太少了,连你的心悸我都不甚清楚。”
温柔熨贴入心,她抚了抚她的手,笑意直达眼底,“那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心悸从不曾犯过,如今你日日在我身边,我怎会不好?”
的确,有司徒清潇在身边时,司徒云昭总是睡得安稳,不曾噩梦惊醒,也不曾犯过心悸,司徒云昭的身体状况,也算是密辛,不得为外人所知晓,所以在此之前司徒清潇一直不知道具体状况。
“所以,”两人面对面,司徒清潇为她整理着衣领,“你从今以后,必不会再犯心悸,我会日日在你身边,但愿我真的有这样的作用。”
寒山寺上,佛门清修之地前,两人面对而立的温柔模样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几个侍从跟在后面不远处。苏叶摇头晃脑地道:“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连茯苓从来不起波澜的眼中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山瑾也感叹:“日子过得真快,还记得上次随着主上来这里的情形。”冬日新岁前,当日冰天雪地,两人尚且剑拔弩张,如今半年过去,暮春时节里,两人柔情相对,终成眷属,数年的思念和爱恋终究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
两人一言一语,不善言辞的茯苓始终没有开口,苏叶望过去,自己上次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大概是半夏,也因了半夏皆不喜平南王府的人,后来却单单对那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对平南王府的一切,也改观了不少。
回忆是伤感的,但所有的一切,并不是过不去的,只有眼下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来到了佛堂寺庙,规模宏大,红墙黄琉璃瓦,黄色为五,为土,红色为九,为火,寓意九五至尊,是真正的皇家寺庙。佛堂里宏大的佛像排列,令人心生敬畏。
司徒清潇突然发出一声轻浅的笑音,“你还记得你当日在佛前,许了什么愿么?”
“本王要改弦更张,要你司徒一族永无宁日。”司徒云昭一字一句。
“那你如今,可还这么想?”
司徒云昭又一次抬头看着佛像,似是离经叛道的宣布,又像是承诺,“只要他们不妨碍本王的皇位,那他们是生是死,本王倒也不必去一一计较。”如今她已改变了要将司徒家无论是否无辜,都要人人被置于死地的想法了。
有罪的人应当惩罚,无辜的人应当放过,司徒云昭一向忧国爱民,福泽于民,无辜的人,即便生在了帝王家,也依旧是无辜的。
她已经把对这个姓氏、皇族的恨意,转变为了对于某些有罪的人的恨。
司徒云昭低头蹙眉,“你当日一定心里厌恶我这句话吧?”
“没有。”司徒清潇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我当日在想,你可真是离经叛道,在佛祖面前都敢妄言。”她在其中拉扯纠结,可却没有厌恶她的话,甚至还觉得她天不怕地不怕、站在权力之巅,离经叛道的模样,甚为动人。
司徒云昭似是不相信,转过头来看她,却只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亮与爱意。“你当日……也是这般,喜欢着我么?”
“是。”司徒清潇明明白白地承认,“每一刻,我都喜欢着你,只是如今,更确定自己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
司徒云昭盯着她美丽的侧颜,有些愣怔,“那日在这里,你许了什么愿?”她记忆犹新,当日三公主的第三个愿望,留给了自己。
司徒清潇闭上眼睛,念出了这句话:“一愿大齐风调雨顺,二愿父弟身体安康,三愿自己早日了却心中夙愿。”她睁开眼睛,也转过脸来,“如今你必定知道,我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了吧。是愿你平安顺遂,即便我t知道,这个愿望与第二个愿望是相悖的,但我还是为你许下了。”
司徒清潇看她沉默着,于是笑着调侃,“如今我得偿所愿,想必是心诚则灵,或许我许第三个愿望的时候,心更诚些。”
或许不是自己想明白了,而是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无数次倾斜向司徒云昭了,只是直到现在,自己才敢承认。
“潇儿……”司徒云昭语气有些艰涩。
“昭儿。”司徒清潇却平静地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去考虑任何人。”
司徒清潇跪在软垫上,闭上眼睛,向佛祖重新许愿,又求得一道平安符,亲手放在司徒云昭的袖中,皱皱眉,又有些不放心,轻轻笑了笑,道:“今日回去我还是给你缝在袖中吧,若是个不小心,丢了,那便不好了。”
司徒云昭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人们称之为玉面阎王的蛇蝎美人,眼眶却不自觉泛了红。
二人要离开时,遇到了佛寺住持,住持行了佛家之礼,“摄政王,长公主安好。”
住持高深莫测:“摄政王,长公主,静玄大师修行归来,两位可愿一见?”
静玄大师是司徒清潇皇祖父时的寒山寺僧人,后来因天赋异禀被江湖中最有名的佛学大师云清子大师看中收为徒弟而出山修行,直到如今,静玄大师已经在外修行六十六年有余,不但继承了云清子衣钵,还在外收录了五十四个弟子,平日里修行与讲学,人人敬仰。却没成想,为何会突然回到寒山寺来。司徒云昭与司徒清潇相视,默契点头,自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