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连忙跪了下来,“属下不曾看过,只是在取书籍时,夹带出了信件,令牌也掉了出来,陆子淮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属下觉得事关重大,连忙赶了回来,请主上一定要亲自过目。”
司徒云昭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着,她的手将要触到信的一刻微微颤抖了一下,想就在这一刻停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站在那里看完信,面色却逐渐变得平静,也静默了许久。
许久许久,直到半夏腿已经感到麻木,她才将令牌握在手里,把信递给跪伏着的半夏,威严又平静道:“烧了。”
笠日清晨。
书房中,司徒云昭一身月白常服,上绣着仙鹤暗纹,一半的青丝用丝线高高地束起,明艳的眉下的眼眸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明媚又贵不可攀。
阳光照进来,她站在窗边,与鹦鹉逗趣,一旁的司徒清潇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压抑不住唇边宠溺的笑容,低头品茗。
然而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茯苓禀报道:“主上,月小姐来了。”
两人下意识地目光相交,司徒云昭心中有一个猜想闪过,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望月砂一身素白,进门望见司徒云昭,眼里才发出了一点光亮,“阿昭。”
随后她又看到了一旁的司徒清潇,作揖道:“长公主安。”
司徒清潇一看到望月砂便想起白蕤许多个日日夜夜,不爱进食,也不爱出门,常常言语或是发呆间,泪水便不自觉地流下来的狼狈模样。一月又一月地转过,直到入冬见了雪,白蕤才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开始慢慢好起来,也逐渐恢复如初,只是仍旧常常会思绪飘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司徒清潇对待望月砂已经没有丁点好感,不过还是因为骨子里的教养,也为了司徒云昭维持着面上的礼貌,只是面色平淡地颔首示意,随后便识趣地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晚儿。”
望月砂艰难地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不好张口,可是眼里的期许却骗不了人,这都被司徒云昭看穿。
司徒云昭本就心中有猜测,便道,“阿月,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望月砂小心翼翼地,“其实,我是想问长公主,蕤儿她近日可还好吗?”
这下司徒清潇连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面色变得凌厉起来,她似有若无地冷笑了一声,“望月砂小姐,你如今再来关心是否有些迟了呢?当日背叛蕤儿之时呢?她夜夜独自垂泪之时,你是否在红尘中夜夜笙歌呢?”
司徒清潇平日里与人温和,可是毕竟是长公主,护起妹妹来,便有一股令人心生寒意的威仪,让人丝毫不敢违逆。
望月砂站在那里垂着头面色泛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请你日后不要来打扰蕤儿。”
司徒清潇说罢,便出了房门去。
“坐,白蕤前半年一直伤心欲绝,直到最近才有些起色,潇儿一直陪着她,你多见谅。”
望月砂捕捉到了那些关于白蕤的字眼,伤心欲绝,夜夜垂泪,于是在心里努力拼凑着关于白蕤的一切,痛彻心扉。望月砂道,“无妨。长公主是她的长姊,生气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