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沁有些害怕地起了身,回以了姜临秋一笑过后,从身后婢女所端着的托盘中拿出了一碟做得极其精致好看的玫瑰糕。
她将那碟糕点放至茶桌上头,柔声道:“妾身今日无事,便做了这玫瑰糕,想着三小姐您素来喜欢这些东西,便送过来让您一尝。”
闻言,姜临秋拿起一块玫瑰糕细细打量了一阵,道:“姨娘当真有心了,什么好事都率先惦记着我。”
李如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正在她想借故离去之时,姜临秋将那块玫瑰糕放回了原处后,又道:“姨娘快坐,好些时候没与姨娘好好说会话了。”
“这……”李如沁正想拒绝,可在苏慕白那充满了冷意的眼神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墨儿搬来的凳子上。
姜临秋趁着李如沁不注意之时,递给了苏慕白一个眼色,示意他万万不要碰这玫瑰糕后,开始套起了她的话:“姨娘您是哪儿的人呀?”
闻言,李如沁略微有些发愣,而她的手心已然满是汗水,随即低下了头,嘴角还适时勾起了一抹苦笑:“三小姐您又不是不知,妾身是老爷从风雅阁里头接回府上的……”
“这我自是知晓,可我问得却是你家乡在何处?”姜临秋紧逼着不放。
李如沁这下不止是手心,就连额间也略微有了些许汗珠,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慕白之后,略微颤声道:“妾身……妾身与梨鸢一般,也是自幼在边疆长大,与父母走散,随后被人拐到了明都风雅阁……”
“哦?”姜临秋在看到那碟玫瑰糕之后就打算今天跟李如沁说个明白了:“倒的确都是边疆,只不过梨鸢是在我们宣国的边疆,而你,却是在凉国的边疆!”
闻言,李如沁也没有打算再装下去,她跪倒在了地上,浑身发着颤,等到她再抬头时,泪痕已经布了满脸。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始诉说起来自己的身世。
原来李如沁也是凉国阵守边疆的将军的女儿,她也的确是自幼生活在凉国的边疆。
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她的父亲打了败战,父亲战死了沙场,但这仍然平息不了凉国皇帝的怒火。
她的母亲在皇都来人之前,将家中所有家当全都给了她。
而她那时年幼,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宣国境内来,而人牙子见她面容姣好,便以她带回了明都,将她高价卖给了风雅阁。
也是从那以后,她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她的家乡、她的身份。
听了李如沁的讲述,苏慕白与姜临秋齐齐冷笑了一声,皆是丝毫不为所动,苏慕白冷声道:“你可知道,在宣国境内发现了凉国人的踪迹,是一种什么样的下场?”
闻言,李如沁浑身发颤,她爬过去抓住了姜临秋的裙角,抬眸用希翼的眼神看着姜临秋,祈求道:“三小姐,求求您,保妾身一条性命吧……看在二公子的份上,保妾身一条性命吧……”
姜临秋回想起李如沁曾经对她好的时候,略微有些心软,可当她的眼神触及到那碟子玫瑰糕后,她弯下了身子,将李如沁的手拂开,提唇道:“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救下你,姨娘是个聪明人,单是凭着这碟玫瑰糕里头所含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乐意救你?”
说着,她丝毫不理会李如沁的苦苦哀求,转眸看向了苏慕白:“三殿下,这人便交于你处置了。”
“斩风,”得了姜临秋的话,苏慕白高声唤道,等到墨斩风出现至眼前后,他续言道:“明日早朝之时,将此人交给父皇。”
等到墨斩风依命将李如沁带下去之后,她丝毫不觉得松一口气,反而一双眸子中还带了些许湿润。
姜临秋抬手拿起了一块玫瑰糕,用手细细摸着上面的纹理。
“这糕点做工这样精细,的确是姨娘她用心做的,只可惜这样精致的糕点里头装得……是会害人性命的毒药!”姜临秋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悲凉,甚至最后她还因为用力过度而将这块玫瑰糕给捏得粉碎。
她从前以为,李如沁算得上是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可却没想到,她竟也藏了一颗害她之心。
苏慕白见姜临秋如此,并没有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了一句:“且不说她凉国人的身份本就该死,她还意图害你,这就够她死千回百回了!”
闻言,姜临秋一愣,随后出了他的拥抱,道:“我自然不会对意图害我的人有愧疚之情,明日你还要早朝,便先走吧,我也累了……”
苏慕白知晓这样的时候得让她自个儿安静,便也只是叮嘱她两句后,起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