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从宫中出来过后,姜临秋也就从未有过闲下来的时候。
皇帝已经点了一直在忙着整理到时候嫁妆。
嫁妆这事,方如琴是定然不会替她操心的,便也只能由她自个儿来操办了。
而李家的人也是几次三番下帖子邀她过门,可她因为那日之事心中存着疙瘩,一一推了。
李家众人也丝毫不介意,首饰匣子与各类稀奇的古玩字画等,都比从前送得更加勤快了,像是不要钱般一箱又一箱地搬进了鸣秋阁,甚至有几箱东西的压箱底还是地契与门面铺子,美其名曰是替姜临秋添妆。
姜临秋看着这一箱箱的东西,不免勾唇笑了一阵。
李家送过来的这些东西,都快要赶上临国候府嫡女出嫁的份额了,而且这些东西还都是由人极其张扬地从大门口搬入的鸣秋阁,就差没有鸣锣敲鼓了。
他们这不仅仅是为她添妆,还是变相的在向方如琴施压。
若是临国候府替她准备的嫁妆还没有李家一个外家的多,只怕整个临国候府都会沦为明都的笑柄。
姜临秋垂眸,她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根基深厚的李家来说并不算些什么,但她的心中也还是泛起了几分暖意。
而在明都一处酒楼之中,张琦烟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她面色酡红,眼神朦胧地举起了手中酒壶,摇晃了半天后却只落下了几滴酒。
张琦烟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声音中都透着一股醉意:“快!快给本小姐将酒给满上!”
她说着说着话,还打了个酒嗝,丝毫没有了贵女形象。
而酒楼中客人的眼神也都顺着声响将眼神定格在了张琦烟的身上,甚至还有几人望向她的眼神之中还带了几分狡黠。
店小二立马也迎了上来,弓着腰,极其地为难道:“这位小姐……您可不能再喝了。”
这几日来,张琦烟就赖在他们的酒楼里喝酒,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三天三夜,掌柜与小二撵她走都不走,甚至还会说些疯话。
今日酒楼的掌柜特意勒令小二,不需再给她续酒,免得她在这白吃霸王餐不说,还在这儿发酒疯,破坏酒楼生意。
“怎么?害怕本小姐不给钱不成?”张琦烟长眉一挑,拿去了一个份量很足的银踝子重重地扳在了桌子上,狠声道:“告诉你,本小姐有的是钱!”
店小二看到那银踝子时眼睛都已经放光了,但却处于道德,他还是收回了手,正想说几句话劝阻。
就在此时,酒楼的掌柜飞快地跑了过来,手脚极快地将那个银踝子收入了怀内,厉声对着店小二道:“还不快去替这位小姐满一壶酒来。”
等到店小二有些愤愤地离去后,掌柜更是满脸巴结地看着张琦烟,哈着腰讨好道:“小姐您尽管喝,咱们家的酒管够!”
张琦烟傻笑了一阵,随后撇着嘴冷声对着掌柜道:“滚!”
不过多时,店小二就捧着酒壶,放到了张琦烟桌子上。
张琦烟喝到了最后,甚至因为嫌酒杯不够尽兴,直接拿着酒壶往嘴里灌。
一壶接着一壶地喝下肚,太阳已经落山,张琦烟也彻底瘫软在了桌子上,嘴中还在不住地喃喃着:“三殿下……慕白哥哥,琦烟,琦烟真的好喜欢你……”
张琦烟肩膀狠狠地一抖,她打了个酒嗝,口中说着的话也开始变化:“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选姜临秋那个贱人!本小姐……本小姐要杀了她!”
她说着话,手还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旁边的人将她面上的阴狠之色一览无余。
就在这时,在出门时就被张琦烟甩掉了的清国候府的下人翻遍了整个明都之后,也总算找到了她。
走在最前面的是张琦烟的贴身婢女云儿,她的眼睛中缀着泪,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张琦烟的跟前,她咬着牙夺过了张琦烟手中的酒杯:“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别喝了,随奴婢回去。”
她的身子还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着,清国候和清国候夫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等下他们见了张琦烟这个模样,定然不会怪罪张琦烟,遭罪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下人了。
张琦烟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志,她强撑起了身子看着云儿,咕噜道:“回去?回哪儿去?回我与慕白哥哥的家吗?”
闻言,云儿正想开口否认,但她抬眸细细看了张琦烟这副模样之后,却只能点头应着是:“小姐,奴婢正是过来接您回三皇子府的。”
张琦烟听了她这话之后,先是咧开嘴笑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却是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尖着声子道:“贱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本小姐!我的慕白哥哥被姜临秋给抢走了!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