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极其平淡的语调,但却给人了一种不容小觑的气魄。
听了她这话,方如琴连忙出言道:“我不懂三小姐是什么意思。”
“不懂?”姜临秋冷笑了一声,面上乃是无尽的冷意:“这些铺子皆是在明都最为繁华的地段,且有李家这块金字招牌揽客,可是这十余年内,却是亏空不断,夫人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前世的时候,李如彤的这些陪嫁铺子也作为她的嫁妆到了五皇子府,但那时候的她还不会看账,账簿这些东西更是没有看过一眼,竟是不知道这些铺子存在着这么大的亏空,她前世甚至是将她那为数不多的嫁妆全部花光,才勉强补上了这些亏空。
她堂堂的一个正妃也因为没有了嫁妆,在五皇子府受尽旁人的白眼。
但是在那些铺子进行了正常营业后,才短短数年的时间,就盈利了数十万白银。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她也是在那时发现,这些铺子在那十几年里会出现那么大的亏空,并不是因为铺子本身不赚钱,而是有人将铺子赚得钱全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前世的她性子软弱,在加上,觉得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便也没有多么在意。
但是如今的她,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虽然她如今身后有着李家与苏慕白这么两个大财主,并不差钱,但也绝对不会看着本该属于自个儿的钱流入仇人的口袋。
而方如琴似乎也猜到了她会这么讲,立马就接了几句话:“月有阴晴圆缺,这么多年下来,因为各类原因,铺子的确亏本得厉害,我从前见了账簿也都心急呢,而且……这些铺子里头卖得东西皆是些不入流的,且都是成本极大,价钱又不能卖得太贵了的东西……”
“哦?那夫人好好与我说说,城西的那家脂粉铺子里,为何上到掌柜下到店小二,全部都是姓方的人?若是不知道的见了,只怕还会以为这铺子乃是方家的!”方如琴能够事先想好措辞,姜临秋自然也能够提前想好。
闻言,方如琴面上的笑意一僵,随后垂下了眸子,厚着脸皮说了一句:“兴许……是巧合呢。”
“夫人的巧合当真是多,”姜临秋冷笑着说道:“我外祖母疼女儿,她给我娘亲选的陪嫁铺子卖得都是些脂粉首饰等等上流门户家家必备,且盈利极大的东西,可到了夫人的口里却成了不是主流,没有盈利了?”
姜临秋越说,心中越觉得气愤,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咄咄逼人道:“还有城北的那家李记酒楼,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我出去时也曾到那儿去用过餐,来往酒楼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小二的忙都忙不过来,可是到了账簿上,却成了亏空最为严重的地方之一了?”
她编谎话倒也不在心里先打个草稿,当真是将她当三岁小孩哄呢?
方如琴的面色变得极其地不好看,就连一旁坐着的姜云初也苍白了脸。
姜临秋今日也没想要给她们留丝毫的面子,她冷笑着又开了口:“夫人你这假账做得,未免也有些太不上心了!莫非是从前都没有出门去考察考察市场?”
她这话一出,更是让方如琴差些撕坏了一方锦帕。
“姐姐,”姜云初到底年纪小些,不大沉得住气,她率先出言道:“娘亲她到底是个妇女人家,对待这样的事情不太明白,兴许是下头的下人连着她一起骗了去,”
姜临秋说得口有些干,轻泯了一口茶水之后,打量了一圈厅中大小摆设,指着一个瓷器提唇道:“这个粉彩蝠桃纹橄榄瓶在我的鸣秋阁里也有一只呢,只是我鸣秋阁的那只不如夫人你这儿的好。”
闻言,方如琴方才艰难地开了口:“这个是我娘家兄弟送来的。”
“哦?方家是做生意的,有钱自然也是应该的,”姜临秋轻嗤了一声:“只不过这个粉彩蝠桃纹橄榄瓶就算是方家倾了全家万贯家财也买不到!哪怕是鸣秋阁的那一只,也是我外祖父平生最爱的收藏品之一,我大舅父中了状元入朝为官时,向他讨要他都未曾给他!还是因着我娘亲出嫁,他才舍痛当作嫁妆赠于我娘亲!”
方如琴的唇死死地抿着,望向姜临秋的眸子中多了一抹什么。
而姜临秋却不肯就此罢休,她走到了姜云初的跟前,趁她根本就没有防备之时,掀开了她脸上的面纱。
姜云初藏在面纱下面的一张脸可以说是白玉无瑕,莫说是被蜂群给扎出来的脓包了,就连一丝一毫的印迹都不曾留下。
姜云初也借着力站起了身来,她蹙着眉头,怒声质问着姜临秋:“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分明是身段相差无几的两个人,可当她们站在一块时,姜云初的气质硬就输给了姜临秋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