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上回我被人绑着去到的杨家寨,寨主的儿子,但我觉着他的身份……只怕不会只是那么简单,”姜临秋再没有心思与苏慕白打趣,冷着声音应道:“只不过,这件事断然与方如琴母女二人脱不了干系。”
“不对,”她顿了一顿过后,又冷笑着添了一句:“与其说,和她们二人脱不了干系,倒不如说,与她们背后的那人脱不了干系。”如若不是她们身后的人,杨家寨那样大的一个江湖门派,怎得可能说消失便消失?
她沉了沉眸子,但怎么也想不出她们身后的那人究竟是何人?
而苏慕白沉默了许久后,道了一句:“你上回中那寒诀毒时,我也一直以为是那对母女的手脚,但是此时看来……只怕,不止那么简单。”他这是觉得,杨家寨之人只怕也是梨鸢寻来,想特意用来栽赃陷害姜临秋。
姜临秋的眉头蹙紧,她自是听出了他话间的意思。
那日,她是因为在太后的宫中饮了白茶的缘故,难不成在那时,梨鸢与太后就已然对她动了杀心?
姜临秋抓住了苏慕白的袖子,她的眸中略带几分不安之意,但她却还是道了一句:“杨家寨那批人,是方如琴使的人,我在他的衣袖上头,看到了周国特有的花纹。”
苏慕白替她揉了揉略微有些鼓起的太阳穴,提唇道:“别想得那么多了,你若是不喜欢张琦烟的话,我明日便遣人将她送回明都。”
“别呀!”姜临秋连声阻止道,她的眉眼含笑:“我可还指望着她留下,能给我添些乐子呢,你若是将她送回明都,可别怪我不理你。”军营生活那样乏味,她每每只要瞧见张琦烟那气得跳脚的模样,她便能乐好一会。
闻言,苏慕白颇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眉眼之间的情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好,为夫都依娘子你的。”
听了他这话,姜临秋不禁俏脸一红,推了推她的胸膛。
而苏慕白见了她这副模样,按住了她的小手,附在她的耳边,极为暧昧地道了一句:“娘子,夜深了,咱们是否也该安歇了?”
姜临秋的脸滚烫,她一把将苏慕白推了开:“这可是在营帐里头,你安分些!”
说着,她便自顾自的褪了衣裳,拿了床被子将自个儿盖得极为地严实。
苏慕白却偏偏不肯安分,挤到了她的被褥之中,环住了她的细腰,柔声唤道:“临秋……”
可姜临秋却是半分不动心,她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警告着他:“若是不安分,你就打地铺去。”
听了这话,苏慕白再不敢有所动作。
在榻上之时,好歹有软玉在旁,若是真的打地铺,他可就真的没有半分希望了。
而在张琦烟的营帐之中,张琦烟正举着她那脱臼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清国侯告着状。
清国侯虽是个粗人,但好歹也有几分理智,他黑着脸瞪着张琦烟问道:“我不是说过,你这回千万莫要去招惹三殿下与三皇子妃么?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不成?”
张琦烟气得不行,她不依地咬着牙:“那个贱人哪里配当慕白哥哥的三皇子妃?”
清国侯一巴掌直直地呼到了张琦烟的脸上,张琦烟用她那还能提得上力的手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清国侯。
见她这副模样,清国侯哀叹了口气,摸了摸张琦烟的头过后,安抚道:“好了!等到了战场上头,要她命的法子多了去了,你何必急在这一时?”
闻言,张琦烟眸中闪起了光芒,她一把拉住了清国侯的手:“爹爹,这可是您说得!一定要让她死得无比凄惨,一定要……”张琦烟像是魔障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见了张琦烟这副模样,清国侯的心里头也泛起了一抹心疼之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你好生休息,明日还得坐马车继续赶路。”
他的话刚刚落下,便转背离去。
而张琦烟则是坐在榻上,她眼神愣愣地看着清国侯离去的方向,狠狠地握起了一双拳头。
她知晓自个儿父亲的性格,若是把她与利益放在一块,他定然是会选利益的……他只怕不会愿意为了她这个迟早都要嫁出去的女儿,冒杀害皇妃这样大的险。
所以,要姜临秋那条狗命的这件事,只能够靠她自个儿从长计议。
张琦烟就这么坐在榻上,愣生生地坐了一夜,就连坐着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下。
待天空方才带了一抹鱼白之时,张琦烟营帐的门,突然被一个人推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