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清雨自知再瞒不下去,沉了沉眼眸,面上故作出了一副格外骄傲的模样,扬着下巴提唇说道:“郡主她的闺名唤作梨鸢,我家郡主乃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孙女,陛下的亲生侄女,只可惜早年流落于凡间,如今寻来后,太后娘娘与陛下皆是将郡主当作掌上明珠,疼宠极了。”
早已料想到结果的姜临秋听着清雨这样说出口来,她的面色仍是不大好看,她使劲地捻着帕子平静情绪。
而墨儿却没有她这样好的定力,她瞪大了一双眸子,看着清雨问道:“梨鸢?那不是我家小姐娘家二嫂的闺名么?”
听了这话,离墨儿极近的姜临秋连忙捏了捏她的手,并且递给了她一个略带警告之色的眼神。
清雨的神色未变,似是早就猜到了她们会是这般的反应,她提唇道:“是了,郡主她的确曾嫁入临国候府,只是那姜家二少如今生死未明,我家郡主也曾因此事,寻死觅活了好几次,还是太后娘娘苦心规劝了好久,郡主她才肯罢休。”
闻言,姜临秋的心如刀绞,她深吸了几口气,手指已然带了几分颤抖,苏慕白告知她,是他亲手杀了姜茗轩。
既是如此,姜茗轩又怎么可能是生死未明?
是有高人将姜茗轩救走,还是梨鸢撒谎……
她的心中的疑虑万千,她看着清雨,咬牙问道:“我二嫂她如今是否住在宫中?”
闻言,清雨微微地点了点头,她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姜临秋的异样,握住了姜临秋的手,笑着说道:“奴婢出发前,太后娘娘与郡主正在收拾皇子妃您的住所呢,说是三殿下出征在外,还是入宫住方便些,也不会落人闲话,您在明都留着的那两名侍女也已然入了宫。”在她离开明都前,梨鸢特地警醒过她,若是姜临秋极为强硬,那她就放软态度。
姜临秋的面色不大好看,但最终却还是回握住了清雨的手,先是问了几句陈华寅与苏梦甜二人的近况,随后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方才瞧清雨你步伐轻盈,莫非是练过武功?”
听了这话,清雨虽是一愣,却在半响过后,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提唇道:“回三皇子妃的话,奴婢的父亲乃是开武馆的,奴婢幼时也就跟着父亲学过几个招式,不过都没有练到家,但平日里头防身还是够了的。”
她的话音一顿,随后又颇带讨好地添了一句:“奴婢前些年时曾在一次宫宴上头见过皇子妃您舞剑,那几招剑术,当真是出神入化,想必那时您与三殿下便也已经结了姻缘?”
姜临秋听着她的话,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可心中的思量却又多了几分,她拨弄着流苏,提唇问道:“既是开着武馆,那家境应当不差才是,怎得要你入宫做宫女?”她的一双眸子直盯着清雨不放。
闻言,清雨唇畔的笑意彻底僵住,她的眸中带了几分落寞之意,片刻过后,她故作爽朗地耸了耸肩,但她开口之时已然带了几分哽咽之意:“家道中落,又正值选宫女之际,我只得入宫当宫女,拿着月例银子补贴家用。”
听了这话,姜临秋的眸中带了几分愧疚之意,提唇说道:“不好意思……只怕我提到了你的伤心之处。”她说话之时自称都已然转换,自然是表达了亲近之意。
清雨极为大度地摇了摇头,二人相视一笑,可这中间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二人的心中皆是一清二楚,姜临秋提唇道了一句:“从前不知道你是我二嫂的丫头,如今知道了,我必会替二嫂她好生照顾照顾你。”照顾二字被她咬得格外的重了些。
之后的日子里头,姜临秋与清雨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缓和了不少,她时不时地便会试探清雨两句,清雨则总是能够滴水不漏的糊弄过去。
这叫姜临秋在心中对清雨的防备越发重了些,也越发的觉着清雨这人不大简单。
在姜临秋刻意地拖延之下,待到他们一行四人快要到达明都的时候,已然入了深秋,天气也慢慢转寒。
这段时间里头,苏慕白已然打了好几场胜仗,逼得端王等人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能够班师回朝。
这场战役比姜临秋记忆之中要快上许多,可姜临秋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而姜云初也已然嫁给了苏宇清为妻,听说如今日日往宫里头跑,倒叫从前不大喜欢她的太后对她改观了不少。
此时,正坐在马车里头的姜临秋似是极为无趣,她拢了拢身上依貂毛制成的斗篷,望了一眼外头的景色,提唇冲着两侧的墨儿与清雨说道:“今儿个天色不早了,不若先在这附近寻家旅店住下,明日再入城如何?”她不大想回到明都,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险恶了些。
闻言,墨儿还有说话,清雨就连忙将她的话驳了回去:“三皇子妃,前些天明都才传了信过来,太后娘娘与我家郡主不知多期待您回去呢,您可莫要辜负了太后娘娘与我家郡主的心意。”她这一路上,可谓是没少拿太后来压她。
亏得姜临秋有先见之明,将太后赐下的那个镯子戴在了手腕之上,清雨就是不服,也不敢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