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铧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握住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杯轻轻地用虎口来回抚着,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目光望着前方似乎若有所思。
斜躺在软塌上的六皇子妃同样皱起了眉,目光时不时看向苏铧熙,樱唇微启似是想说写什么,过了半晌又合了起来继续陷入沉思。
“不若。。”苏铧熙的眼中突然有了焦距,嘴角也微微勾起,就连站起时一时不查而洒落在手上的茶水也未曾注意到。
“利用这次狩猎让父皇对于太子一位偏向于本皇子。父皇年轻时也曾征战四方,对于能武者尤为看重,朝堂上虽然不说,可大家都知道父皇一向重武轻文,父皇年迈,定太子一事要不了多久,只有在距离目前最近的秋猎中赢得父皇欢喜才有几分机会拿下。”
虽没有情绪上的浮动,哪怕只是说了这些许话语,苏铧熙便稍稍有些喘息,便重新坐在椅上稍息片刻。
“呵,秋猎?”六皇子妃略有讽刺的看了苏铧熙一眼,同样出言打破了刚刚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
六皇子妃上下打量着苏铧熙,道:“别的不说什么,怕是你被人搀扶刚上了马,就会晕下来。”
苏铧熙听出来其中的讥讽,虽有些不甘可六皇子妃说的毕竟是事实,以前因着自己体弱,父皇总是多有包容,但也从未见过父皇待自己像是待储君一般循循教导,不过苏铧熙对六皇子妃担心的内容反倒表示无谓。
“这有何难?虽说我的身子支撑不了我亲自去狩猎,可若是我随意叫个暗卫代我去参加,照样战果丰硕。”
六皇子妃再次皱起了眉头,思量着苏铧熙的提议究竟有多少可执行的部分,虽说暗卫的武艺定是高超无疑的,不过…。。。
不知六皇子妃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向了苏铧熙,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妥。”
“为何?我身边的人狩猎定是能代表我的,既然我这不缺乏武功高强之人,父皇还有何道理不将这储君之位传与本皇子?”苏铧熙眨了眨眼看向六皇子妃,不解六皇子妃为什么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暗卫再武艺高强,终究不是你,虽然他们代表你去狩猎,我们也可以想些法子得到第一的名次,但我想经过此事你就彻底于储君的位置擦肩而过了。”六皇子妃故意卖了个关子给苏铧熙,等着他问出下文。
却不料想凌晨似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便闭口不言,继续着刚进殿内的沉思状态。六皇子妃见状微不可查的紧了紧捏衣服的力道,转瞬又松开,眼眸里也丝毫没有感情的波动。
一时间殿内又恢复到最先的怪异氛围,两人皆是缄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苏铧熙终是开口打破了这僵局,“我知晓了。”
顿了顿,苏铧熙继续道:“你是怕父皇因为我身边能人太多,反而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六
皇子妃听闻瞥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可是。。。”苏铧熙还显得有些挣扎地想要为父皇辩解,“父皇年岁已高,加上封太子大典迫在眉睫,这个节骨眼上当是好好表现自己的实力才对呀。”
六皇子妃只是看着他但笑不语,没多久苏铧熙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和六皇子妃对视的目光,他又何尝不明白帝王心的深沉,就恰恰因为已经年老,只怕父皇对这帝位的执念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深吧。
这一次若不是迫于朝堂上那群迂腐的大臣的胁迫,怕是还想再拖一阵了,可他们几个哪个又是甘愿待在这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处处被人指示的皇子之位?这次争那储君之位怕也实质上是在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将他们老不死的父皇挤下去,毕竟他们也不再年轻了。
苏铧熙想到那天碰巧听到的父皇的独白,这会突然忆起,倒是称景得很,不想让六皇子妃看出什么来,苏铧熙赶忙开口转移话题想六皇子妃忽略掉自己刚刚有些变色的脸。
“那你觉得,本皇子应当如何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苏铧熙将刚刚记起的独白压在脑海的深处,有些气馁的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垂下了眼,让人看不清他眼眸里闪过的种种情绪。
六皇子妃自是看见了刚刚苏铧熙有些奇怪的脸色,可她再聪明也不是苏铧熙肚子里的蛔虫,只是暗暗将这事留了个心眼,这会子见苏铧熙有意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微微一笑便也不多卖几个关子给他,道:“这狩猎嘛,你再怎么体弱也还是要去的。”
苏铧熙听到这便有些诧异,忍不住打断六皇子妃继续想说的话,“本皇子这身子去狩猎?被人乱箭射死也可以被颠倒成是我自己躲闪不及时,六皇子妃,你没那么恨我吧?”
六皇子妃看着眼前丝毫沉不住气的人,暗自翻了个白眼给他,面上的话也不大客气。
“皇子真是多虑了,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就证明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啊。”说完六皇子妃向苏铧熙眨了眨眼,
六皇子妃看着又恢复成假惺惺的苏铧熙,暗道无趣,但也没再逗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将刚刚被拦截的话语继续下去。
“锦妃可没有说非要皇子去打猎不可,而是一定陪着皇上去秋猎着,况且这怎么个陪法,还望六皇子多多配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