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铧熙自幼体弱多病,即便他在众人面前咳出血,对这些皇家贵族而言,也不过是见怪不怪。然而,六皇子还没到咳出血的地步,所以老皇帝也没有把儿子的不适放在心上,只为其唤来了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且现场为六皇子把脉,发觉是一般的气虚血弱,便如实说道:“禀告皇上,六皇子并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再以饮食调养即可。”
老皇帝早已听惯这些说辞,便挥一挥手袖道:“既然如此,那皇儿你快回去歇着吧,莫在此处吹了凉风。”
只见老皇帝稍作关心后就没了别的表示,整个过程好像只是为了走个形式,这可让苏铧熙深感不满且又郁闷至极,心说别皇子都是老头的儿子,莫非他就不是?
本是费尽心思来引起老皇帝注意,怎想自己所作的一切仿佛成了徒劳之举。苏铧熙越想越愤恨,此刻,憋着一口闷气离座,也免得贵为六皇子的自己在众人面前成了个笑话。
只是到他离开的时候,老皇帝并未多看他一眼,大概是认为众多儿子当中,就数这老六最不争气,其身体之孱弱,还不如一个女人。
此时苏慕白与姜临秋在众人不经意间相视一笑,两眼只用眼神与表情交流,便大概了解到对方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所谓心有灵犀,莫过于此。
说到两人所想,几乎如出一辙。
他们都认为,六皇子在往常就如同一个隐形人,存在感之薄弱可谓公认,不过他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居然故意冒出主动吸引众人的视线。这六皇子如此装模作样,图的是啥?其实也不必言明,反正除了老皇帝,在座的各人皆是心里有数。
可惜,因为墨斩风的表现着实太过出众,一下就把众人的目光抢了过去。也因如此,六皇子再也坐不住了。可笑的是,即便六皇子如何表现自己,老皇帝就是不多加关注。如此种种,苏慕白与姜临秋皆看在眼内。
也因为看见这些,苏慕白禁不住怀疑,六皇子很可能已经和锦妃搭上了,否则以六皇子的性格,绝不会有像今天这样故意表现自己的行为。六皇子十有八九受了锦妃的蛊惑,只是没人知晓,他们这两个家伙是何时搭上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儿所发生的事,足以证明六皇子与锦妃的计划已然失败。假如六皇子不是天生孱弱的废柴,而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定在这个狩猎场上,还有他稍作表现的机会。
其实,苏慕白也觉得奇怪,为何锦妃明知六皇子百无一用,却偏偏还要拉拢他成为己方力量呢?这不成了病急乱投医了么?
只觉想不太透彻,苏慕白便把姜临秋拉到一边,悄然问道:“方才的事,你有如何看法?”
姜临秋故意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随之呵呵笑道:“喔?殿下,你这问题真是难倒我了,我哪有什么看法。”
苏慕白哪里不知姜临秋这是在开玩笑,他接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苏铧熙今儿的表现太过反常?”
生出微笑的姜临秋不再打趣,她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依我所见,苏铧熙应该是与锦妃联成一线了。”
苏慕白闻言,并不认为苏铧熙与锦妃联合起来是个威胁,反而在当下轻笑了两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苏铧熙这样的举动,顶多是个笑话。”
姜临秋忽然扬了扬眉毛,低声道:“慕白为何还如此轻松?既然想到苏铧熙与锦妃已然联合,不应该早做防备吗?”
“防备?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我。”
姜临秋禁不住惊讶道:“敢问慕白,此话何解?”
苏慕白轻轻笑道:“苏铧熙天生体弱,还不如一个女子,至于那个锦妃,在前几次的交手当中,她哪次不成失败告终?怎么说,她也不过是区区女流之辈罢了,相比于你,呵呵,锦妃拍马也追不上。如此两人联合起来,也只能是乌合之众,何以为惧?”
听见苏慕白亲口说锦妃不如自己,姜临秋当然免不了高兴,可若说两人只能是乌合之众,姜临秋也不敢完全同意。毕竟锦妃是老皇帝身边的老红人,而且其势大又是事实,如今又联合上六皇子,在朝廷之中便添加了不少可操作性。说到底,锦妃要的不是六皇子有多大能力,她要的不过是苏铧熙的皇子身份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慕白如今甚是自信,自然有他的道理,毕竟三皇子从来不是自负之人,其心思细腻,在场人又人哪个能与之媲美?
虽说如此,但姜临秋仍有多少不放心,可是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也没有当场反驳苏慕白的意思,她莞尔道:“就今天看来,恐怕又是给了锦妃一记重大打击。且看墨斩风接来的表现吧。”
神采飞扬的苏慕白正要接话时,却听见老皇帝唤道:“皇儿,你为何与妃子在一旁窃窃私语?快过来与父皇共饮一杯温酒,也好助助兴呐。”
苏慕白闻言不敢怠慢,赶忙走到皇帝身边赔罪道:“儿臣与临秋多聊了几句,还请父皇勿怪。儿臣现在就自罚三杯。”
说罢,要来温酒三杯,每一杯都是一饮而尽,绝无拖泥带水。
老皇帝见了甚是欢喜,当下夸奖道:“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