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身上有草药,那请问锦妃娘娘,这个婢女是又不是慈宁宫的丫鬟,如何能给太后下毒?给太后下毒,自身带草药又是何意,她的图谋是什么?”这时候,苏慕白站出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苏慕白并非是为丫鬟开脱,他只是实事求是,而且那个丫鬟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他猜测,此事绝非这般简单。
丫鬟现今眼神明显少了几分嗫喏,方才那锦妃的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片薄薄的泛着冷光的刀光,好像随时都可以拿起来宰了她一样。
她从锦妃蠕动的唇语中读到了一丝丝威胁和恐惧的意味。
她在宫中人微言轻,又是无权无势的,而锦妃就不同了,锦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是她做了再大不敬的事情皇上也不会至于取她性命,而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就不同了,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那都是掉脑袋诛九族的。
丫鬟半晌不说话,锦妃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提着素纱裙裾在老皇帝面前跪下来,哭的梨花带雨,“陛下,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不关锦妃娘娘什么事,其实一直以来奴婢都心仪六皇子已久,奴婢知道奴婢出身人微言轻,不过是肖想罢了,所以奴婢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那丫鬟说完,咽了一小口唾沫,然而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被姜临秋的目光捕捉到了。
姜临秋听这丫鬟语调生硬的模样,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她并不打算立即挑破此事,毕竟要让老皇帝自己明白锦妃在说谎,比从别人之口中所述更加令人信服。
锦妃的心也是稍稍放松了,眉眼瞬间染上了一抹伤感之色,努了努嘴,拉着老皇帝的袖袍,带着哭腔嘤嘤啜泣道:“陛下,这个奴婢都这么说了,现在可以判定臣妾是冤枉了的吧,臣妾好冤枉啊陛下!”
老皇帝安抚的拍拍锦妃抓着自己袖袍的葱葱玉手,眉宇间看不出什么,“听那奴婢说完,朕要听你把话全部说完,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为你主子开脱罪名。”
那丫鬟眼底已经盈满了泪水,眼眶里闪着细泪,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巴几下,几滴美人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漱漱而下,她的皮肤白皙嫩滑,这么一哭,倒真是应了那个“美人梨花带雨”一词。
那丫鬟微微抬首,看着那不怒自威的君王,啜泣道:“陛下还是不愿意相信奴婢的话,奴婢爱慕六皇子已久,陛下是万乘之尊,应该明白女孩子家家的这话能随意说出口吗?”
姜临秋定定的看着离她不过几步之遥的小丫鬟,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稍稍有些错愕,但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对着老皇帝,轻笑道:“父皇,儿臣也是女子,虽说女子对待爱慕之人可以做出一些超乎理智的东西,但是我认为,此事有关皇太后,倘若就这么的不了了之的话,那以后宫中的宫人都会效仿她,不严惩哪来宽待,不严惩宫里的那些犯上作乱的人,宫中哪还有纪度法律可言!”
那小丫鬟彷徨了一阵,愤懑不平的看了一眼姜临秋,眼角的余光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锦妃,想要她出来替她说几句话。
锦妃自然也不是个蠢货,现在她和这个小丫鬟就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她不能洗脱关系,那么她锦妃一样是逃不脱层关系的。
老皇帝一向奖惩分明,对待下人虽不算很好,但也是十分的讲道理的,倘若这个小丫鬟不能用她的话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的话,她为自己受死是小,她锦妃为此受到牵连才是大。
她一步一步,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现在却因为藕饼和香粉的事情让她身败名裂,从高处跌到最低处,谋毒太后是轻则在冷宫曲居一辈子,重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倘若。。。。。。倘若这丫鬟的话圣上不信的话,那她不就。。。。。。
“陛下,此丫鬟所言句句属实,其实臣妾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心仪六皇子的事情,臣妾还曾私下里警告过这个丫鬟,不要肖像不该想。臣妾知道,陛下是圣明的,公道自在人心,这个丫鬟所说的一字一句,臣妾都可以为她担保!”
锦妃说着,也在那个丫鬟旁边跪了下来,顶着老皇帝审视的目光,那眸间竟未有一丝忐忑。
老皇帝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打量,眼皮越来越沉重,在看了锦妃几秒之后,忽地垂下头叹了口气,“锦妃,朕多希望都只是一场梦,你还是朕的那个温柔贤良的锦妃,你还是朕心目中的那个永远不工于心计的锦妃,然而你要朕如何能相信你,如何能相信这个满嘴胡言的丫鬟啊!”
那丫鬟听到老皇帝的后半句,眼前瞬间一片花白,眉头一皱,忽地直起了身,对上老皇帝那森严的目光,目光里竟未有任何忐忑的意味。
“陛下,奴婢人微言轻,奴婢有些话陛下不愿相信,这是奴婢的天命,奴婢不怪陛下,奴婢只怪自己的天命为何如此之苦,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既然奴婢今生不能和六皇子在一起,那么就以死明志,六皇子,奴婢只能下辈子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