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了一眼过后,都看出了彼此眸中的一分如释重负。
而等到那个婢女到了方家之后,却被方老爷子亲自拿着棍子将她给赶出了方府,他一边赶着还一边怒骂道:“这个孽女!这么多年来未曾补贴过咱们方家一分一毫也就罢了,竟然还开口问娘家要银子,还一要就是这样大的数额,当真是没脸没皮了!”
那个婢女咬着牙回到了临国候府,将方老爷子的原话告诉了方如琴。
方如琴立马就冷了脸色,一个耳光掌掴到了那个婢女的脸上,怒声质问道:“你确定你去见的人是我父亲?”
“夫人,奴婢随你去过几趟方府,那人确实是方老爷子没错呀。”那个婢女眸中含泪磕着头道。
方如琴捏紧了拳头,她没有想到,方家人竟然如此的狠心!
她从前得势之时,补贴他们补贴得可不少,但如今她不过才问他们要些银子,他们就翻脸的如此之快。
一旁的姜云初立马就沉不住气了,她扯了扯方如琴的袖子,连声问道:“娘亲,如今连外祖父都不肯帮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呐。”
闻言,方如琴冷着一张脸,但却也不做答。
姜云初见她迟迟不说话,心中添了几分躁意,拿着手中的茶杯便要往地上扔去,但却被方如琴给拦了住,她看着姜云初的脸道:“这茶杯乃是慕容寒亲手所制,若是卖了,兴许……能够抵几个钱。”
知母莫若女,姜云初立马就猜出了方如琴的心思,她面上极其乖巧地将茶杯放回了桌上,可心中的心思却是转了数道弯,片刻过后,她才开口道:“娘亲莫非是想将咱们院子里头的东西全都卖出去抵钱?”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你爹爹与方家都不愿帮咱们,那咱们能靠得便也只有咱们自个儿了。”方如琴白了她一眼过后,略带心寒地说道。
就连她自个儿也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姜末天竟然没有丝毫相帮的意思便直接离去了,他怕是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外头养的外室的事情,等此事了却过后,她必须得将那个狐媚蹄子给除了……
而令她更加没有想到的却是,素来与她互相扶持的方家这回竟直接将她的人都打出了府门!
就坐在她身旁的姜云初心里头想得却和她完全不一样,她握着方如琴的手,蹙着眉头提唇问道:“娘亲,若您真将房内值钱的东西都发卖了,那日后大哥哥娶媳妇的聘礼该怎么办?我的嫁妆又该怎么办?”
她知道,比起她这个女儿来说,方如琴对儿子姜云凡的疼爱要真心得多,所以她在说这话时,特地将姜云凡放在了前头。
听了她的话,方如琴的面上也带了几分难色,她跟着蹙了眉头,随后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几个字道:“按照惯例,公中会出一份给你们,那一份……也不少了。”
闻言,姜云初立马变了脸色,望向方如琴的眸中带了一分不可置信。
她这完全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
因为临国候府最开始的时候极其的贫困,所以公中最初拿定的嫡女嫁妆份额是四十二抬,庶女的则是三十一抬。
而这些年,一直是方如琴掌着中馈,而她又一向抠门,所以这个份额并没有更改。
虽说如今姜云初也算得上是临国候府的嫡女,但是她要嫁去的是皇家!
更何况,姜临秋与她同为临国候府的女儿,且还都是嫁进皇家,难免还被拿着比较。
本来苏慕白与苏宇清下过来的聘礼,她就已经差了她一大截,假若嫁妆再与她相差甚远的话,只怕等到那个时候,她会被姜临秋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就在姜云初正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方如琴的心腹嬷嬷丽嬷嬷却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她向她们二人俯身请了个安过后,低声道:“夫人,小姐,宫中娘娘差人送了银票过来,说是您替她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她不在您危难之际了表心意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说着,丽嬷嬷从两袖之中拿出了数张百两份额的银票,放在桌上,竟是高高堆起。
见了那高高堆起的银票过后,姜云初与方如琴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眸中显而易见的喜色。
方如琴虽知这些银两对于那位而言并不算多,而且这也只是她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
但她的眸中仍是带了丝闪光,她也不去细数,而是转眸看着丽嬷嬷问道:“娘娘派出宫的人是否还在府上?”